他话音刚落,身旁管家就拿出了方家家主的徽印,毕恭毕敬地双手捧给了他。
他手执徽印,肃穆威严道:“此外,方大人将北境生意尽数托付于方家,每年要方家收益的两成,此事我方家已应允。”
他一字一句说得从容自若,声音不大却自带迫人气势,“在座诸位应都知道,持有生意占方家一成以上者,便在方家有话语权。因此,我敢问方大人,对我继任家主可有异议?”
“没有。”方紫岚摇了摇头,认真道:“北境的生意,我托付的人是你,而不是方家。”
她话中有话,在场之人多是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又怎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当即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反对的声音渐渐消散。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么我方立辉便是方家现任家主。”方立辉一扫之前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神情凌厉,“即时生效。”
方紫岚不说话,几位执规长老也不敢有异议,彼此交换了眼色,便准备告辞离开了。
谁知他们还未起身就听方紫岚道:“方公子府上的茶不错,诸位尚未品鉴一番,甚是可惜。”
她说罢低头看了一眼仍跪坐在她身前的丛蓉,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示意她坐回原处,然后又道:“丛姑娘之事尚未解决,还请诸位耐着性子,多等一些时候。”
“这……”为首的执规长老犹豫地开口道:“丛姑娘都已说了是受人胁迫,污蔑立辉。先前之言皆不可信,为何还要……”
“皆不可信?”方紫岚冷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位长老难道不好奇,京城如此多世家公子,丛姑娘为何偏要污蔑方公子?”
见几位执规长老没有反应,她径自问了下去,“京郊清水庄,是方家的庄子吧?”
虽是问句,但她却毫无疑问之意,笃定的模样让几位执规长老不由地神色凝滞。
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位才开口道:“是,此事想来是庄头欺压庄户,我们定会查清楚,给丛姑娘一个交代。”
“晚了。”方紫岚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摆,“此事我既已插手,就轮不到你们给谁交代。待我的人查清楚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便是对簿公堂,也无妨。”
为首的执规长老压低了声音,气急败坏道:“方大人,你北境的生意现今都在方家手上!”
方紫岚斜睨了他一眼,反问道:“那又如何?”
“若是方家名誉受损,生意也必会受损。”为首的执规长老痛心疾首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方大人难道不懂?”
“我正是因为懂这个道理,所以才要一查到底。”方紫岚靠坐在座位上,面有倦色,“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要正本清源走得够远,才有荣损可言。方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莫非就学会了偷奸耍滑?难怪这些年走了下坡路,大不如前。”
“方大人,你慎言!”几位执规长老被气得不轻,方紫岚却仍是云淡风轻,“利字旁侧一把刀,方家小心不要伤了自身,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