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白一战成名后,贺府上下再没人轻易招惹贺馨儿。
每日清早,她照例去松鹤堂请安,倒是没有再带大白,只有微雨陪伴在侧。
她素来不爱与贺府上的人来往,不过简单的问个安,然后就走人,只当走个过场。
老夫人心里明镜是的,却是一时半会的拿她没有办法,不仅暗暗恼火。
她本想稍稍用点手段,就能把人拿捏在掌心里,任由她想搓圆捏扁。
结果,死丫头仗着有头大狗,就目中无人,不把她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半点尊敬也没有,当真是可恶至极!
老夫人目光沉沉,面色冷冷。
此时贺馨儿已带着微雨离开,其她女眷尚且还在,全都脸色不好看。
因为越想越气、越想越上火,却又不敢随意招惹拥有凶狠大狗的贺馨儿,只能背后里嘀咕。
将将安分了两日,做了两日透明人的二夫人孔氏,咕碌着眼珠子,悄悄打量老夫人的脸色。
她捏着个艳丽的桃红色丝帕,夸张的唉声叹息。
“唉,不是我多嘴,四姑娘实在是太不象样,仗着有个大狗,就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不把府上的规矩放在眼里……”
“不会说话就闭嘴!”
整日端着架子,姿态端庄的老夫人,突然大怒,冷声喝斥,同时猛的拍向花梨木桌几,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满屋子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二夫人并大少奶奶、三少奶奶及贺楚儿、贺琪儿立马站了起来,低眉垂首。
各人的丫鬟更是屏息敛气的微弯着腰身,盯着地面,一动不敢动。
老夫人大约也没想到自个会忍不住脾气失态大叫,只觉脸上无光,心底的怒火越发织盛。
她出身官宦人家,虽是庶女,但她自持是官家小姐,身份尊贵,自嫁入商户之家的贺府,就一直端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始终保持着高贵端庄的姿态。
她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以前没分家时,与几个妯娌各种勾心斗角,背后各种阴损的手段都用上了,当面却是笑语盈盈,蔼然可亲,从未失态过。
后来,她是贺府沉稳端方的当家主母,更时刻注意着仪表仪态,以彰显她的身份贵重。
就是在嫡长姐面前,那也是拿捏的恰到好处,仪态端方,从容不迫。
就这么重视自己脸面的人,哪能容忍一个黄毛丫头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的心里早就存了一把火,正暗戳戳的想着如何教训人,偏二夫人孔氏是个不长眼力见的,非要把这事明晃晃的说出来,那不是打她的脸吗?
一怒之下,失控怒吼也属正常。
但老夫人却不是这么想,她直感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她维持了几十年的温婉端庄形象,一下子就倒塌了,碎成了渣渣。
她可是官家小姐出身,不是粗鄙的乡下妇人,怎么能拍着桌子大吼大叫!
老夫身子晃了晃,险险坐不住,身旁的季嬷嬷赶忙扶住她,轻笑道“四小姐在乡下长大,没人好生教导,规矩上就是差些也是有的,老夫人又岂会与她计较?”
“嗯,那孩子吃了不少苦,性子冷清些也属正常。”
有了人打圆场,老夫人脸色好看了不少,只是看向孔氏的眼神冰冰冷冷,没有一丝温度。
“孔氏搬弄是非、挑拨生事……”
“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