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空气清新而又沁凉,叶旭升有意收敛气息,别说是远在十几丈外的一行人,就是近在大树的外侧,一般人也难以察觉到他的存在。
是以,变故来临之时,周家兄弟丁点预兆都没有。
第二辆马车里,周祖堂正在絮絮叨叨的咒骂周祖安,骂他是个丧门星,好好的一门亲戚被他作没了。
周祖安的亲哥周祖平,在第一辆马车上照应着他,是以他不在,其他几人也都恼极了周祖安,没人替他说话的。
打从出了贺家的门,他就开始咒骂,行了一路骂了一路,周祖荣略有些烦,开口说道,“行了,你也少说两句。现在就是把他骂死,也于事无补。”
“唉,我这不是着急嘛。”
外面赶车的是贺家车夫,有些话也就不好说得太直白,他们也是要脸面的。
但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往后没有贺家的接济,他们周家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表叔在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
周祖荣双眼微眯,神情莫测,“祖父可是姑奶奶的亲兄长,是这天底下最亲近的人,血肉至亲,哪里是说断就断的。”
周祖华、周祖良、周祖堂皆双眼一亮,都笑着称是,凝重的气氛随之而散,轻松活跃了起来。
只要祖父还在,这门亲就不是那么容易断的。
“咕噜噜——”
周祖堂的肚子发出一阵轰鸣声,胃部一阵阵的抽动,饿得他五脊六兽的,几欲抓狂。
他皱着眉头,恨恨的道“姓贺的欺人太甚……”
“扑通!”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象是有人摔到地上,几人还皆吃了一惊,还没待反应过来,就听得的骏马嘶鸣,随即马车突然失控了般疯狂的奔驰起来。
几个成年男子同时惊呼着摔做一团。
“怎、怎么回事?”
变故来得太快,几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全都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然后这才是开始,马车越来越快,兴许是路面不平,马车剧烈的颠簸,车厢吱吱呀呀的随时要散架的模样,实在惊悚。
“停、停车!”
几人虽是成年男子,却都不是胆大的,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直惊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全都凄厉尖叫着滚作一团。
而第一辆马车上的周祖平也没好到哪里去,周祖安仍然昏迷不醒,他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就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哪知变故突然发生,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时,咚一声人已摔到车厢门框上,脑袋立时肿了一个大包。
他凄惨大叫,随即昏死了过去。
两辆马车都发疯了般狂奔,把后面的贺家家丁吓了一跳。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多想,一个小管事脑子懵了瞬间,随后大叫道,“追!”
待几辆马车全都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叶旭升升悄然离开。
骏马停在山丘的另一侧,而他在雪地里的脚印,也被他细心的消除干净,纵然事后有人要查,也绝不会查到什么。
叶旭升心里存着一股气,郁闷至极,总按耐不住想要亲手杀人的冲动,哪里有心思读书,是以他派木老五去书院给他请假。
他乃是甲一班的学子,品学兼优,每次的旬考、月考,都名列前矛。
且他礼仪规矩也没得说,尊师重教,与同窗之间相处得也颇为融洽,人缘极好。
总之,他自进入青云书院,就没让夫子们操心过,不是贺家杰那等三五不时就扯由头旷课、逃课的劣等生,夫子对他的话要谓是深信不疑。
听到他得了风寒,二话不说就给他痛快的批了他的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