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舅忙道是这个理,“那要不还是先跟馨丫头碰个头吧,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一点门道也没有,还得指望着她帮衬,所以下一步要做啥,咱也听听她的意见。”
他一时也不想待下去。
地牢里阴冷潮湿不说气味还难闻,霉味、腐烂的臭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更让他害怕的是随处可见的血葫芦人,他瑟缩着不敢乱看,耳朵越异常灵敏,那一声声痛苦凄厉的呻吟似是炸裂在他耳际,直惊的他头皮发麻。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阴森森的吓都要吓死个人。
冯氏与蒋氏今儿也跟着来了,昨个折腾了一天,两人原本累得够呛,实在不想赶远路的,但心里惦念着儿子,再个做着住进贺家大宅院的美梦,思来想去的就又来了。
这会看过了儿子,见他们都好好的没有吃亏,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心道那个贺家臭小子脾气坏是坏了点,倒有些本事,不愧是县城首富家的公子哥儿。
太好了,儿子有救了,老王家也没事了,再也不用害怕抄家流放死在中路上了。
自感祸事已了的两人,此刻也迫不及待的离开,反正儿子在这里好好的,等着贺家臭小子打点好后便可以直接回家,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蒋氏说道,“馨丫头知道咱们还要来,这会说不准正等着呢,还是赶紧去吧,省得她着急。”
她可不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待久了,身子会受不住的,而且角落的牢房里还躺着几个血葫芦,瞧着实在瘆得慌,再不走她就要吐了。
吕氏将抱了一路的细白布包袱递给王向东,“这是给你们带来的面饼,你好生放起来留着慢慢吃。”
“哎,知道了三婶。”
冯氏与蒋氏也赶忙将带来的大包袱从栅栏空隙中塞进去,里面装着几人的棉袄棉鞋。
论理如今这天气几个火力旺盛的小伙子还穿不到棉衣,不过地牢不比家里,穿的太单薄是会生病的。
王大舅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总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别害怕,道是家里一定会想法子救他们出去,然后又不厌其烦的叮嘱几人不要与狱卒顶中经,更不要与人起冲突,千万千万要乖乖的,别惹祸上身。
见他没完没了的,王二舅耐不住又催了起来,他忙又急急安抚了子侄几句,才擦着眼睛起身。
冯氏三妯娌见状,少不得也红了眼。
王三舅仰起头来,眨着眼睛将泪意逼退,“走吧,咱们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竟惹得孩子们难过。”
原本是急不可耐要走人的王二舅一个忍不住眼泪就滚了下来,他哽咽着对王向东道,“大侄子你要看好几个弟弟,别让他们出事啊。”
“二叔放心,我会的。”王向东红着眼向他保证。
王向西、王向南与王向北俱都抿唇不语,怕自己一开口便忍不住哭泣。
他们可丢不起那人。
王大舅沙哑着嗓子说道,“走吧。”
一行人哭哭啼啼的走地昏沉沉的地牢,站在耀目的日头下,久久的缓不过神来。
良久,王大舅方深深的吐了一口长气,“我们走。”
门房来报时,贺馨儿与王金铃早已准备妥当,听说王家众人都到了,便带上大白出府去迎。
在贺家谈事总归不太方便,不如找个安静的茶楼坐下慢慢说。
两人刚走出角门,恰好与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贺家杰遇上,得知她要去见王家人,便道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