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小路上总是尘土飞扬,那破烂的车轴,碎裂的刀柄,甚至于大块大块的褐色血迹,点点滴滴,让林丽儿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坠。这几天,她迷迷糊糊的总是有梦境,有个镜头总是反复的出现。她好像有点在梦里,梦里好像是武胜拉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小手指,开玩笑的说:“如果我一去不回,你就当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我罢了,就当做大梦不醒。”
天色暗沉沉的,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也没有雨伞,米三把一件蓑衣盖在她身上,但是凉风和凉雨还是就透过了衣服,让人发着抖。山里起雾了,前面是座小山,山脚下是一座座低矮的帐篷。他们两个人早就被士兵栏下来了,现在正在低一脚,高一脚的跟着走上山。林子里光线很是不好,靠着火把,林丽儿能看见脚下的黏糊糊,深红色的土,和身边人那破烂的盔甲。林丽儿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那种胸痛的感觉又回来了。像有一只手在捏住了心脏,在谴责她,在批评她。
耳朵边上隐隐能听到琵琶声,金石欲裂的高亢音符,声音铮铮的她头疼,声令令;雨霖铃;雨又大了,连着天地,打得她眼睛酸,是听错了吧,这里这么会有琵琶声呢,是送行吗,是送行得鼓声吗,又能听到一些鼓点敲打了起来。一声声的敲在人心上,震的人发抖了吗?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直直的指着前面。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终于看清楚是一个乡下的坟包,就是那种最简易的堆起来的大土包包,上面插了个旗帆和一块典型的牌子。怔了几秒,一把扯掉身上的碍事的蓑衣,林丽儿冲到了坟前。她的脸上是雨还是泪呢,不会的,她不会掉眼泪的。肯定是雨水,她梦中答应过不掉眼泪的。天黑的很,雨很大,一首琵琶行,一把心酸泪。坟前的少女一把扯掉了那块木头牌子,她用手抓起软绵的泥土,五指抓着泥土连草根一起拔起,丢掉。再抓起一把泥土,连草和土一起丢掉。那个披头撒发,身上沾着蓑草的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完全没有声音,连哭声都没有,只是机械的挖土,再用手挖土,这土包那么松,一定能挖开的,他就再下面,至少要再看上一眼,至少让她看上一眼...........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不远处的米三感觉眼睛里也有点涩涩的,大手握了再握,眼看着那泥土里都有血混着草根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大手紧紧一握,就要上前,却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朝他摇摇头,示意他看前面。米三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身子猛的往下一蹲,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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