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因为你戴了好看。”
“没有因为别的?”
阿平顿停下脚略转回眸,“他送你的木簪断了。”
眨了下眼,虽然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我就是明白。也是到刚才才反应过来为何他会纠结一根玉钗,因为那日阿牛当着他的面说曾送我木簪作定情信物,而那根木簪在新婚第一夜就因与婆婆和喜婆拉扯被折断了。
只是此刻我没法确定阿平是想要补偿,还是,因为对阿牛吃醋。
这话我自不可能问,他见我不作声就转过了头,看见他往店铺拐我下意识抬头,然后眼角不由抽搐起来。刚买玉钗打了个岔都没能让他转移注意,居然还真跑布店来了。
我就是看那招牌上的繁体字费力,也能看见挂在门上的各种颜色的布。一炷香过去了,我被安坐在椅子里,看着那边老板正跟阿平口沫横飞地介绍着每一匹布,而阿平也根本就没在听,径自翻看着又摸着,好似他还能鉴定布匹质地似的。
最后我看他挑了两匹布,颜色都是深色的,我不敢苟同他的眼光。哪有二十岁不到的小伙子穿得这般老沉的,就算他底子好,人长得帅,也没家中那些浅色衣服穿着更玉树临风。
可现在这小子一门心思想要买布,我说啥也听不进去。这不把我背进门后就没看我一眼,直等到定下那两匹布后才左右寻找,貌似把我遗忘在角落里了。
结果却听他问:“有现成的吗?”
布店老板笑眯眯地说:“小哥,咱这是专卖布匹的,您要成衣得去成衣店。”
“在哪?”
“不远,就这条街走到头左拐第一家就是。”
阿平二话没掏出腰包将两匹布的钱付了,然后大步朝我走来。原来他不是遗忘了我,而是心思还在转着别的呢,看他刚才眉头不皱价也不还的就付了钱,我唯有叹气。之前自己打的例全都白打了,这小子腰包鼓囊,根本就没还价的意识。
等把我背起后问题来了,两匹布要怎么拿?连布店老板也很为难,看看我又看看阿平,两个人没有手拿了啊。我看阿平只知道蹙眉,只得开口替他想办法:“老板,您这有边角布料吗?”老板一怔:“这些自然是有的。”
“那麻烦您将两匹布打成包袱,让我背着吧。”
很快,布匹被用一块青布简单包扎起来,老板正要递给我,却被阿平阻截:“我来拿。”
我没好气地道:“你背着我哪还有手拿?”
“将它们绑在我背上。”
没拗得过阿平,最后走出布店时两匹布并排绑在他的背上,然后再让我伏在他背上。我一再询问会不会太重,要知道两匹布的重量可不轻,他都回我两字:“不重。”
依着布店老板的提示,我们找到了成衣店。忽而我心头一动,早前就该直接上这的啊,给他买上两套衣服不就不用我回去裁衣了吗?顿时来了劲,进店门后也比之前积极浏览。
这家成衣店男女衣物都有,并没特意归类分开,而是夹杂着挂在墙上,可算是琳琅满目。
“将那件拿下来。”听见阿平的声音我好奇地扭过头看他瞧中了哪件,结果发现店老板拿着竹竿挑下来一件女装,几乎是瞬间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件白色打底的纱裙,在罗裙下摆上还用金线绣着一朵朵小花,这时听见阿平在问:“这上面绣的是什么花?”
老板笑着答:“客官,这是兰花。”
心头一跳,果然见阿平直接道:“这件我要了。”
我连忙贴在他耳边说:“傻呢,谁知道能不能穿啊,万一尺码不对呢?”他倒是也听进耳朵里去了,转眸又问店家:“有没试穿的地方?”
店老板估计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要求,委实愣了下,随后才回神了点头:“有,有,你们可以去后屋换。”于是阿平接过那件衣服便背着我朝后屋的门走入。
后屋应该是店家裁布制衣的地方,一张长桌,一些碎布料,空间不算狭窄。阿平将我放坐在了桌沿便来拉我的腰带,我急急抓住他的手问:“真的要换?”
他点头。
低头再细看他手中的罗裙也抵不住阵阵心动,不由点了头。本身我穿得是件青布衫,是我最常穿的一件,我觉着它布料不厚穿得没那么热,也很是方便。等换上这件白纱裙后,我左右看看也不见有落地的铜镜可照,只得问阿平:“好看吗?”
他没作声,只目光灼灼盯着我,时间一长就感觉别扭了,“诶,问你话呢?在走神想什么?”阿平一个箭步走上前抓了我的手说:“媳妇,你好美。”
这小子就是嘴甜,知道女人试穿新衣服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夸赞,我这时面上没怎么表现,其实内里却是心花怒放。自己皮肤没那么白,穿白色也好看吗?
事实上好不好看从我被阿平背着走出后屋,店老板看过来时的眼神就能分辨一二。只听那老板惊艳地赞道:“当真是人要衣装才能撑得起架子,若不是小嫂子还是让小哥背着,我这老眼昏花的一时都难辨别出来姑娘是小嫂子呢。小哥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般明艳动人的媳妇,而且看着性子也是如此的温和。”
原本听着那句句夸赞我那虚荣心真的在腾腾地上涨,可听到后面就不由在心底叹气了,这些商贩一个个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贼精贼精的。我这几乎就没怎么开口,我和阿平来这家店也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对方居然就能看出我是个性格温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