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几句反问,就把顾珊之弄得六神无主。
什么主意、什么计策,她都忘了。
现在,她快要露陷了,只得用哭来掩饰。她总不能叫大伯母套出话来,让婆婆承受大伯母的抱怨。
你也别哭,这件事我着实帮不了你的。大夫人表情冷清道,你对娘娘有心,请樽菩萨,诵经念佛,求菩萨保佑娘娘和三公主,才是你的心。
顾珊之低低道是。
她从大夫人的正院上房出来,站在门口久久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裕业的前程。
家里没个人去打声招呼,裕业怕是选不上太子府的侍讲。
翰林院的进士虽然不多,可他们各自走了关系,跟恩师的交情都比袁裕业要好。
袁裕业在翰林院独善其身,和恩师不亲近,他曾经引以为傲,现在才后悔莫及。
顾珊之站在门口,半晌没有挪脚。
六月底的天气,骄阳毒辣。
浓密的树影投在她身上,没有半点凉爽。
她的鼻翼已经沁出了薄薄汗珠。
四姐,你什么时候来的?身后,突然有人道。
顾珊之回头,就看到了五姑娘顾珀之往正院上房来。
她已经在大夫人身边养了快三年,一改从前的娇气,变得温婉贤良,连笑容也在刻意学着大伯母的大度深邃。
她穿着藕荷色的褙子,白月色纱裙,鬓角被汗水浸湿,脸颊红扑扑的,显得眼眸似宝石般褶褶生辉。
在家的时候,顾珊之就知道,她们姊妹三个里头,五妹最漂亮。
如今,她的漂亮去除了虚浮,变得更加灼目动人。
顾珊之有点嫉妒。
她要是长得像五妹这么好看,裕业肯定更加疼她的。
我来看看大伯母。顾珊之回答着妹妹的话,五妹从哪里来?
我给惜姐儿和怋姐儿做了两双鞋,给大嫂送去了。顾珀之笑道,四姐这是出门,还是刚到?
出门。顾珊之道。
她心里微讶,五妹居然会做鞋了。从前她可是不愿意拿针线的,二夫人也总随着她。
我送送你。顾珀之笑道,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咱们姊妹也没好好说过话儿。
顾珊之只得点点头。
她很不习惯五妹这样亲昵。
跟着的婆子替她们姊妹撑伞,两人慢慢往垂花门口走。
……这些日子四姐还好?五姑娘笑着问她,姐夫好?亲家太太好?
顾珊之一一点头。
四姐好长时候不回来。五姑娘道,如今再看到,咱们都有生疏了。
她变得让顾珊之目瞪口呆。
顾珊之不由停住了脚步,打量着五姑娘。
五姑娘不以为意,笑着问:怎么了,四姐?
顾珊之失笑,道:是我大惊小怪。我只觉得妹妹比从前懂事了。
五姑娘也笑了笑。
她一路把顾珊之送到了垂花门口的穿堂。
而后,她折身回了正院上房。
大伯母,我在门口碰到了四姐,把她送了出来。五姑娘得意洋洋向大伯母道,我这次做得对不对?
说了些什么?大夫人笑着问她。
五姑娘一一说了。
大夫人就点点头,道:说得很好。
四姐来做什么?五姑娘又问大夫人,她瞧着不高兴似的。您跟我说,看到旁人不高兴,要旁敲侧击。我旁敲侧击了,四姐还是没告诉我。是不是我问得不好?
大夫人失笑。
而后,她把顾珊之来的目的,告诉了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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