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妃抬起头瞟了姜袖珠一眼,眼神阴郁道,“皇后娘娘难得出来透口气,可见是胎像稳了。”
姜袖珠步履款款的走向她,在她对面落座,捻起桌上高脚瓷盘里的红枣栗子糕吃了一块。
咽下后,她用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唇角,“说来还要谢谢贵妃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本宫才能安心养胎,等秋末孩子出生了,本宫定会告诉他,您对他的照拂。”
陆贵妃听她这般说着,脸色越发难看,冷冷道,“那就祝皇后母子平安,一索得男。”
姜袖珠就像没有听出陆贵妃的咬牙启齿,莞尔一笑道,“借妹妹吉言,出来这一会儿,本宫有些乏了,就不奉陪了。”说完,起身朝亭子外走去。
陆贵妃盯着姜袖珠的背影看了许久,突然将光转向一旁的晚芳,盯着她手上的碧玺手串道,“去替本宫送送皇后和她腹中的龙嗣。”
晚芳会意,连忙朝姜袖珠跑去,嘴里一面说着“奴婢送皇后娘娘回去”,一面不动声色的扯断手中的碧玺手钏。
被磨得溜圆的碧绿珠子争先恐后的落在地上,迸溅来开,正在下台阶的姜袖珠不小心踩到,整个人突然朝后跌去。
杏君见状,忙去扶自家娘娘,但还是晚了一步,姜袖珠重重的跌在石阶上,她一手撑地,眉头紧紧的皱起,似乎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我的肚子……”她面色苍白的叫了一句,下一刻,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杏君眼底一片通红,看着姜袖珠被迅速染红的裙摆,冲着晚芳怒声道,“我家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等摄政王回来饶不了你!”缓了口气,又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晚芳慌乱的点了下头,跑开了。
恰在此时有一队宫女经过,是寿康宫几位太嫔宫里的,杏君忙叫住她们,请她们去秋信宫传话。
姜袖珠被秋信宫的步辇抬走后,袁江看着石阶上的血迹,微不可察的朝陆贵妃露出一抹笑,“晚芳素来妥帖,今日不知为何如此莽撞,可惜皇后娘娘这胎,只怕是保不住了。”
陆贵妃眸光轻轻闪了一下,“不管怎么说,都是漪澜宫里的奴婢造下的孽,本宫合该去秋信宫探望一番。”
袁江会意,扶着陆贵妃起身,往秋信宫的方向走去。
秋信宫中,姜袖珠一沾床榻就睁开眼睛,她目光清透而镇定的看着杏君道,“梁医正从一开始就撒了谎,他必定不敢揭穿本宫,只能陪着我们唱完这出戏!届时,你闹得越大越好!”
“是,娘娘。”
过了有两刻钟的功夫,梁医正才匆匆赶了过来。
落座后,他压低声音,询问一旁的杏君,“不知娘娘是想保住这个孩子,还是就此流掉?”
杏君看着梁医正,像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红着眼圈哽咽道,“娘娘珍视腹中的龙嗣如同自己的性命,自然要尽力保住。”
梁医正心里骂了句“这宫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会装”,面上却道,“本官知道了,会尽力帮皇后娘娘保住腹中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