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怒,声若雷霆,外头的‘侍’者都骇然对望,十分震惊。
然而班氏从来都没有拿长辈架子压过卓昭节,素来都是讲理在前,卓昭节根本就不服:“我哪里做错了?我方才就想解释来着,只不过没寻到机会‘插’话!父亲凭什么罚我!”
“我是你父亲!莫非凭这个还罚你不得?!”卓芳礼再听这话当真是怒不可遏!游氏看他动了真怒,倒是慌了手脚,卓昭节见惯了和颜悦‘色’,对父亲的‘性’情不太清楚,游氏可是深知卓芳礼发作起来没轻没重,万一亲自动起手来打坏了‘女’儿可不得了,忙从席上起身圆场道:“不懂事的小东西,还不快点跪下给你父亲请罪!”
卓昭节向来娇生惯养,哪里肯听?她也是心头火起,抗声道:“我就不跪!没来由的要罚我,我才不服!”
游氏见她偏偏这会发起了‘性’.子,当真是气急‘交’加,只得死死扯住卓芳礼袖子,喝道:“你给我滚回镜鸿楼去禁足!”
卓昭节眼泪掉下来,跺脚道:“禁足就禁足!”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
卓芳礼平常虽然宠着子‘女’孙儿们,但板起脸时四房也没人不怕他的,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忤逆的‘女’儿,不过训斥了两句要她跪下,居然从头到尾也不肯说一句软话,他心中怒火中烧,猛然甩开游氏,站起身来斥道:“叫你跪下!你还敢走?!”
说话之间抄起手边一物,也没顾看清楚是什么,劈手就砸了过去!
他盛怒之下没看清,游氏却是看得明白,尖叫道:“不要!”
东西砸出,再听游氏惊叫,卓芳礼一留意,才发现自己抓到的居然是矮榻旁的一只足有三尺高的粉彩摆瓶,这摆瓶外盘着一只发明神鸟,鸟首高昂、尖喙如啄,如今这尖喙正对准了卓昭节!
“糟糕!”卓芳礼虽然是盛怒之中,见状也不禁惊得一身冷汗!他虽然有举人的功名,也算是正经的读书人,但几次会试不中也失了信心,倒是专心保养起了身体来,所以有积年习武的习惯,这摆瓶他拎着轻松,实际上却极为沉重,这么一下子砸到自己那娇滴滴的小‘女’儿身上,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更别说这劈面砸下去‘女’孩子的容貌可怎么办?
夫妻两人正惊得肝胆俱裂,亏得卓昭节方才使‘性’.子不肯下跪,如今往外走时虽然哭得泪眼朦胧看不清楚,但听得风声不对,下意识的跳开一大步——这也是站着走动方便,若是跪着纵然能让开脸面,腰以下也砸实了,饶是如此,那摆瓶呼的一下从她鬓边划过,到底把面颊狠狠刮了一下,登时就是一阵剧痛!
清脆的瓷裂声在她身前响起,‘腿’上几处同时一痛!卓昭节拿帕子略擦了一把眼睛,定睛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却见宽阔的堂上到处都是瓷片,被砸中的地方氍毹上极明显的一堆瓷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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