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所以我想,父亲在咱们家应该也和庞家令在曾祖母那儿差不多吧?那庞家令既然不是一家人,父亲当然也不是了!父亲应该和庞家令一样是下人罢?”宁夷徽觉得自己的推测好厉害!说完之后,她仰着小脸高高兴兴的等夸赞。
“…………!!!”
宁摇碧‘阴’着脸,极勉强的笑了笑,敷衍的‘摸’了‘摸’她头,心不在焉道:“徽娘真聪明,这么小就会想这些事儿了。”‘女’儿小,‘女’儿是心肝宝贝,‘女’儿不能怪……那本世子受的委屈……是了——庞绥!本世子跟你没完!!!
卓昭节同情的看着他,正待与‘女’儿说清楚这里头的关系,不想宁夷徽极为敏感,小脸一垮,气急败坏道:“父亲不喜欢我了!”她怒气冲冲,满怀委屈,“往常父亲问了我问题后都是极高兴的,这会连笑都不像笑!”
“谁说为父不高兴了?”宁摇碧立刻笑得灿烂无比,亲切的抱住‘女’儿,正‘色’道,“其实,为父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这样!”
宁夷徽收了发怒,怀疑的看着他:“真的吗?”
“为父几时骗过你们?”宁摇碧斩钉截铁的道,“为父没想到为父的掌上明珠如此聪慧伶俐,实在是喜出望外喜极而泣……太高兴了,所以……”
到底是小孩子,宁夷徽虽然敏感,却也好哄得很,被宁摇碧打点‘精’神哄了几句,顿时又开心的笑出声来——不想宁摇碧才抹了把汗,袍子被用力拉了又拉,现在轮到之前被他放下地去的宁夷旷气急败坏了!
“父亲最是偏心,抱二娘为什么不抱我?”宁夷旷眼红的看着妹妹的位置,扯着宁摇碧的袍角用尽力气来回摇,大声道,“夸奖二娘也不夸奖我!父亲不疼我了,我要去寻祖父!去和祖父告状!”
宁摇碧暗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把哄好的‘女’儿递给卓昭节,强作欢颜抱起长子:“你们都是为父的心肝宝贝,为父怎会偏心呢……”
冒姑等人眼观鼻、鼻观心,状似端庄的垂手‘侍’立在旁,然而双肩均是微微颤抖——都在心里笑得直打跌了,可怜的世子啊……当年哄咱们娘子就够做低伏小的了,如今两位小主人渐渐长大,只看现在才两岁就这样的磨人,往后天知道会怎么个难伺候法呢……世子的苦头,还在后头啊……
双生子年幼无知居然拿亲生父亲当成外人甚至下人的事情传到纪阳长公主和雍城侯耳中,让这两位长辈也大大笑了一场,长公主尤其的开怀,指着阶下的庞绥笑骂道:“都是你个老货,你伺候本宫这许多年,如今也还在本宫这儿听用,与本宫的晚辈有什么两样?偏你守那些破规矩不肯认,倒害得本宫的曾孙‘女’闹了这么个笑话!”
庞绥的年纪比长公主要年轻很多,说是差了一辈也不过分,但因着去年长公主的危急,他原本黑如墨染的鬓发也打了层霜‘色’,面容亦苍老了许多,只是神态之间的从容安定如旧,闻言含笑道:“殿下乃是天家血脉,下官如何敢当殿下的晚辈?只是下官也没想到小娘子会这样误会了,却是下官的不对。”
长公主挥手道:“哪里来这许多的废话?小孩子家都有许多奇思妙想,这儿一出那儿一出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笑笑也就是了,难为本宫还真的和你计较?”只是说了这话,长公主又皱着眉道,“但把这事儿给本宫管好了,别叫有心人折腾出来说他们不孝之类的谣言!”
庞绥忙道:“下官听到之后就去做了。”
——长公主府的主仆见过的风‘浪’比侯府那边多得多了,虚岁才两岁的小孩子说几句天真的趣话也许暂时无人注意,可谁知道将来长大了会不会被政敌翻出来说他们从小不孝、竟然以父为仆呢?跟着没准还要扯出卓昭节妻为夫纲的话头来。
长公主可不想孙辈被这么坑一把,自然要帮手善后。
然而庞绥‘精’明能干,却是不必长公主提醒就去做了。
既然二房的孙辈们不要‘操’心了,长公主又叹了口气,问庞绥:“清郎这几日怎么样了?‘药’还在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