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节抚额道,“如今说这些也晚了,你且说这事情要怎么办吧?”
虽然宁摇碧又狡猾又狠辣,也有足够的勇气拒绝皇家的提亲,奈何长‘女’是真的也喜欢唐兴——甚至于病榻上的雍国公也强打‘精’神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徽娘与鹤奴彼此相恋,你自以为为了她好,把两个人拆散了。且不说来日鹤奴登基会做什么,就说徽娘能不伤心吗?这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太后说的没错,当年卓家把‘女’儿许给你,难道认为这是‘门’好亲事?话又说回去了,谁家嫁‘女’娶‘妇’不是认为这是‘门’好亲事,所以才肯把‘女’儿往外许、肯把媳‘妇’往里迎?当年你祖母若知道欧氏的狠毒和后来造的孽,怎么肯要她进‘门’!”
雍国公难得说这么长的一番话,宁摇碧立刻断定是宁夷徽在祖父跟前求了情,宁夷徽都搬出祖父来了,可见是真心想嫁唐兴,宁摇碧无可奈何,只得允了。
宁家在大长公主去后不几年又出了一位太子妃,声势日隆,只是雍国公的身体却迟迟不见好,甚至于越来越沉重了。起初只是伤风,后来肝却不好了,院判说是郁结在肺腑的缘故。
他郁结的事情,宁摇碧和卓昭节虽然清楚,‘私’下里宁摇碧也开解过一回——但申骊歌已去多年,这样追悔莫及的懊恼同悲伤,根本不是晚辈开导可以舒解的。
‘药’石不断,可雍国公的心却在逐渐的死去。得益于太医们的妙手,心死如灰的雍国公,还是在病榻上拖了近两年,捱到嫡长孙‘女’宁夷徽嫁入皇室为太子妃、嫡次孙宁夷泰定了亲,这才撒手人间。
按照他的临终之愿,将尸骨焚烧成灰,送回西域月氏,与发妻申骊歌合葬。
当年申骊歌为了他不顾一切的远嫁长安,那时候那连西域都不曾走遍的胡‘女’甚至不会说一句汉话,是倾心倾意爱慕着年少的宁戡支持着她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做一个扃牖后院的贵‘妇’,从此远离了所熟悉的黄沙与苍茫,再不复翱翔大漠的桀骜自由。
而隔了整个人生的少年意气,收获一场永诀的痛彻心扉后,宁戡在临终前两日,特意叫了宁摇碧到跟前,吃力的学了一句月氏语,预备九泉之下,向他半生亏欠的魂魄诉说那句数十年前狡猾避过的回应——
“生前,卿随吾远嫁长安,死后,换吾陪卿永葬大漠,此后,世世无离,永为夫妻。”
流着泪教完宁戡这句月氏语,回到外间,宁摇碧忽然不顾儿‘女’在侧,猛然抱住卓昭节,沙哑着嗓子道:“昭节,幸好咱们,不曾错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