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昭粹南下,竟是受了敏平侯的指使?”游若珩喃喃的道。
崔南风道:“这事情我也不好直接问,但他才到,时师兄的信就追了过来,说明了长安局势……现下苏太师靠着淳于皇后处处打压延昌郡王,要保真定郡王将来的储君之位,而祈国公、敦远侯这些人,连‘女’儿都嫁了,当然也不甘心……两边都想拖着时师兄下水!毕竟圣人对时师兄十分的倚重,又有华容长公主在宗室里的影响……皇室之事最是凶险,当年齐王作‘乱’,时师兄好容易才避了过去,又靠着才能并华容长公主的说情,才能入阁,如今争储比之诸王叛‘乱’更为惊心动魄,何况时师兄近来也很是思乡,他惦记着过几年寻个机会告老还乡,与咱们一起闲来小酌,也算是全了当年恩师跟前一起苦读时的约定……实在不想再被卷进去,所以,卓昭粹我是万万不能收的,这一点,还求师兄体谅。”
游若珩叹了口气道:“我哪里知道这其中竟然有这许多隐情?不瞒你说,若非你提到东宫,提到争储,我只道这孩子南下当真是为了替他父亲争口气呢!怜他这一番孝心……何况既有结发元配所出的嫡子在,却要越过了去立继室所出的幼子,这实在不像话!”语气里不免透出几分伤感,“当初时师弟做媒将霁娘许给卓芳礼,说他品行不错,如今看来,他究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也是我自己愚钝,不是你今日特意来说明……”
“师兄这话说到哪里去了?”崔南风道,“你我份出同‘门’,彼此提醒本是应该的,不过敏平侯如今曾孙都有了几个了,还不肯立世子,也难怪卓芳礼会着急,卓昭粹年岁还轻,慢慢教导着也不至于一心一意走旁‘门’左道了……再说敏平侯是他的嫡亲祖父,长辈命令下来,他一个小辈也为难,师兄也不要太过责怪他……”
两人又对此事感慨了几句,转而说起了任慎之、游炽、游焕的功课来。
楼上,卓昭节面‘色’时红时白,手按‘胸’口,只觉得心砰砰的跳着,千头万绪袭上心头,偏自己却毫无主意!
她怔怔呆了片刻,猛然想到自己方才是伏睡在窗边,所以游若珩与崔南风进来,虽然二楼的窗开着,却没发现自己,但此刻自己醒来,自然直起了身……她不知道游若珩和崔南风什么时候会离开,就小心翼翼的脱了木屐,赤着脚,预备退到书架后,免得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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