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时候,卓昭节的琵琶已经渐渐上手,宁摇碧送的“粉团儿”不愧是连卓昭粹都希奇的东西,虽然只得一小瓶,却极为好用,卓昭节如今指上已经不再伤痕累累,之前受伤的地方痊愈后也不留痕迹,她暗赞这‘药’好用,看着渐渐少了,实在惋惜得很。
只是她也没想到再向宁摇碧索取——一来据卓昭粹说“粉团儿”很是珍贵,二来.经过卓昭粹反复强调远离宁摇碧——鉴于事实,卓昭节觉得,听兄长的绝对不会错!!!
这时候她已经开始练长一点的曲子了,谢盈脉的博雅斋没改字号,在秋分那日重新开张,因为她不比那方老丈在本地无人不知,年纪既轻又是‘女’子,所以斋中除了方老丈余下的琵琶,谢盈脉做的都折了价,开张那日,卓昭节当然要去捧场,为了热闹,还发帖子拉了宋小娘、连小娘等同伴。
谢盈脉开张前买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使‘女’,取名大环、小环,预备开张后打下手,当时卓昭节提醒她这两个小使‘女’连字都不认识,却是招待不了什么客人的,谢盈脉道是届时自有亲眷过来帮忙——到了开张之日,卓昭节带着同伴赶到,却惊讶的发现谢盈脉请来预备做掌柜的,自己竟也认识!
正是屈家庄的那位伍夫人!
这伍夫人,竟就是谢盈脉来此投奔的亲眷,两人是嫡亲的表姐妹,也是因为屈谈还未中举,家境贫寒,屋宇狭窄,住着屈谈、伍氏夫‘妇’再加一个老仆已经极为不便,偏偏谢盈脉又是个青‘春’年少的小娘,实在不好与表姐、表姐夫长久同住,这才早早设法另外谋生。
卓昭节虽然随谢盈脉学琵琶也有几日了,但她和谢盈脉所谈大抵都是琵琶,又想着谢盈脉一个青‘春’年少的小娘子,明明有亲眷在本地,却还还独自出来谋生,恐怕是亲眷不能见容,惟恐问起来触动她伤心事,刻意不提——倒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
那伍夫人见着她也十分惊讶,不过两人都非‘胸’无城府之人,惊讶过后都掩饰了过去,卓昭节因为伍夫人所拿把柄是白子华的,如今那把柄也烧成灰烬了,自己可没什么短处落伍夫人手里,惊讶过后就若无其事了,只暗叹世事好生凑巧,那伍夫人倒也厉害,一应接待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卓昭节心想到底是表姐妹,虽然生得不相似,但这做事雷厉风行又干练有主见的样子真真是血脉相同。
由于当初的事情涉及白子华名节,即使后来卓昭节和伍夫人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也都是心照不宣,绝口不提两人从前见过。
这一日卓昭节再到博雅斋,学完一个时辰后,就向谢盈脉请教:“阿姐教的《夕阳箫鼓》我虽然都练熟了,但怎么弹都弹不出阿姐示范之声,这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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