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看着蔺相如郑重的表情,无奈苦笑点头:“好好,孩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顿了顿,吐出一口气缓缓道:“其实不用伯父提醒,孩儿也知道,此行事关系各路诸侯的对我大赵的善恶,当步步小心,不可狂妄自大。”
蔺相如点点头。
“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赵括微微摇头:“但伯父可曾想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不加利用,来年秦国定然起兵,与我决一死战!”
蔺相如肯定道:“这是当然,故此本相才让你步步小心啊。”
赵括却不以为意道:“事情远不如你我想的那般简单,近日韩非从楚国发来信笺,言说此次上元节,楚王欲带春申君及荀卿前来向天子献贡,信中又言,荀卿提醒韩非,要远离赵国,以免引火烧身。”
“嘶~”
闻言蔺相如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那荀卿乃是韩非先师,其言不可不察啊。”
“呵,那又如何!”赵括反倒洒然一笑。
“无论是秦国还是楚国,要战便战,我何惧之有?”
蔺相如连忙抬手:“贤侄不可大意。”
赵括抱起胸道:“伯父尽管放心,此去洛阳,我倒要当面与荀卿争个高下,看他到底作何打算。”
蔺相如哪里放心地下,仍是担心道:“那荀卿门生遍布天下,你又如何是他对手?”
“呵呵,我可没说要当他对手,只是试探虚实,看看能否将他纳入我赵国门下,来为我效力。”
蔺相如叹气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一切都想当然,如此不是什么好事。”
赵括却没有再搭话,而自开始在心里盘算。
荀卿门生遍布天下又如何,若论知识渊博,还能跟三千年后的知识青年相比吗?
若不能杀杀他的威风,还谈什么开办学宫,广纳天下能人志士,干脆回家抱着媳妇哄孩子睡觉吧。
不过蔺相如也知,赵括做了决定,说再多也是枉然,索性就让他试一试,就算辩不过,也不会引来追兵。
沉思了一下,蔺相如又问:“那这邯郸纸,你打算以什么价格卖给秦国?”
赵括神秘一笑,拱拜道:“请伯父恕罪,孩儿无以奉告,暂时保密。”
蔺相如撇撇嘴:“哼,还保密,过几日从咸阳传来消息,老夫自然会知道的,何须你来告知。“
“那是最好。”赵括摊开手笑了笑。
要是让他得知,赵括把价格压的很低,估计蔺相如会提着木屐追赵括二里地。
自己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只要赵括不亲口说出,别人说再多也可以一口否定。
东西是自己的,想卖多贵就多贵,谁也无权过问。
毕竟这是一场阴谋,如果时机未到,就公之于众的话,恐怕就会不灵了。
但现在,还是以低价把咸阳的权贵们吸引住再说,等他们习惯了廉价且方便的邯郸纸之后,那便是赵括挥起镰刀收获的时候。
到那时,就算秦王下令禁纸都已经来不及了,任谁都想让自己享受起和别人不一样的待遇。
全天下只有赵括自己知道,由他亲手操刀,下的这盘棋很大,大到可以让整个秦国,从上到下都为之疯狂。
转眼间,新年即将迎来它的第一个节日。
自从秦武王嬴荡死于洛阳之后,周天子就将节日庆典的规模缩减了不少。
但即使如此,作为华夏唯一承认的天子,其规格也要比任何一个诸侯王都要高一个档次。
正月十五这一天,彩旗招展,声势浩大。
东都洛阳的庆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普天同庆之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