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匄说道:“经郑国一战,新军并未满编。”
是呢。
上一次郑军找新军约架,双方打了一场互有损失,郑国新军没有经过补充就跟着国君去“楂”参加会盟了。
吕武没有记错的话,新军好像是只剩下三个“师”又四个“旅”的样子。
新军缺了的那些编制当然不是全部战死,需要将伤员给考虑进去,再来就是有那么些人总是存在特权。
不要忘记新军的组成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由晋国公族凑成,要说没什么狗屁倒炉的事情才叫奇怪。
下军的编制倒是完整,只是来回奔波那么长的时间肯定陷入疲惫状态。
吕武眯了眯眼睛,想道:“郑国一个‘军’北上,有可能跟归国途中的下军和新军碰上……”
士匄、魏琦和士鲂等人明显也想到了那一个可能性,脸上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话说,他们该是盼着郑军碰上归国途中的晋军,还是祈祷不要发生碰撞呢?
郑国只是一个“军”,未必敢跟晋国的下军和新军开打。可是不要忘记郑国已经出动了四万多的兵力,楚国那边也有大军已经北上。
先屏猛然间大惊失色,急声说道:“阴子,出兵东进罢!”
这位是刚想到国君有可能跟郑军遭遇吗?
慢了不止一拍了呀。
士匄立刻看向吕武,眼眸非常非常的深邃。
宋国跟卫国比邻,并且宋国有直通卫国的大道。
如果楚郑联军跟在“新田”集结的大军抢时间,以路程远近来判断的话,楚郑联军绝对会比从“新田”出发的晋军先进入卫国。
吕武正在被很多人盯着看,每一个看他的人神态都不一样。
“自是应当出兵。”吕武看上去很稳,刻意放缓了讲话的速度,问道:“出兵往何处?”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在脑子里破骂蘧瑗,没搞清楚入侵卫国的郑军主将是谁,连交战地点都没搞明白就干出使。真没见过这样的使节,不止要坑了卫国,很可能连晋国的国君都要被坑到。
魏琦站起来,说道:“我寻蘧伯玉。”
几个贵族也跟着站起来,表示要一块去。
他们必须弄明白卫国的交战情况,不知道哪里在开打,真心连出兵去迎接国君都难办。
其实没那么麻烦。
吕武不止一次来往于卫国境内,稍微使用排除法就能推测郑军的入侵路线,并且猜测楚郑联军北上可能会走的几条路线。
他现在纠结的是要不要救国君,又该是怎么个救法。
权臣嘛,没事都要搞事,遇到了事不坑头顶上的领导,一定是个不合格的权臣。
士匄小声哔哔道:“君上必往‘朝歌’而去。”
郑国只出动一个“军”,小胳膊小腿哪怕去攻打“朝歌”这个卫国都城。
由于卫国的正使太坑,导致的是晋国救援卫国不再是义务或责任,变成跟道德挂钩上了。
讲道德这种玩意对晋人没用,还不如聊个五毛钱的。
吕武看向士匄,眼睛形成对视。
两个人瞬间完成了眼神确认,猜到对方在盘算什么玩意。
有一些在场的人,他们看到吕武和士匄在玩对眼神的游戏,再联想到近期国君的所作所为,控制不住脑子里浮想联翩,身躯哆嗦了一下下,强制自己进入贤者时间,啥都不多想,嘴巴要闭紧,免得遭了横祸。
没有多久,魏琦和之前离开的人回来了。
“蘧伯玉一概不知!”魏琦真心感到一言难尽,不理解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出使。
吕武难掩恶意地想道:“我怎么一点都不奇怪,那伙人不这样才是个例。要不怎么出现一个能干事的人,需要拿出来大吹特吹,遮掩九成九的废物。”
越是缺乏什么就越强调什么,是个永远不变的定律!
吕武再次跟士匄眼神交流了一瞬间,站起来说道:“中军、上军拔营,今日便东进!”
不管怎么样,一些姿态还是应该做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