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姐姐。”
两个大丫鬟年岁都在冯俊成之上,是一辈子不出嫁守着老夫人的自梳姑娘,和他说起话也带着几分老成,“少爷,什么吩咐?”
冯俊成想了想,摆手道:“没什么,话到嘴边又忘了要说什么。”
望春笑他,“准是为着明日老夫人做寿的事,有什么特别安排要我们两个给你打配合?”
冯俊成顺势颔首,“是,两位姐姐千万替我保守秘密。”
临时起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通,冯俊成一边往回走一边摇头,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该有的想法是万万不敢有的,只是那晚……
那晚……
冯俊成不由站住脚,回忆起那晚烛火昏黄,夜深酒酣,他头昏脑涨,如醉如梦,瞧见美人斜靠,自帘后骋目张望……
迎面吹来微风,一抬头青天白日,枝头麻雀蹦来跳去嘲他发梦,冯俊成颦眉轻叹,拍拍脑袋,脚步焦急背手行过月洞门。
几面墙外,另一户寒酸人家。
美人正拍桌子拿赵琪问罪,“琪哥,我后院那坛十年的花雕是你动过了?”
赵琪才下宝局,神采飞扬不当回事,“是我开过,尝了尝。你不说我都忘了,明日你带两坛花雕送到冯府南门,他们老夫人做寿,咱们邻里街坊也该送些薄礼。”
青娥拧眉掐腰,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那酒冯府看不上,却是我半月的进益,人家来买都是按两,你倒好,一坛一坛往外送。你要在外面结交什么人和我没关系,做什么动我铺里的东西。”
赵琪也板起脸来,“话不是这么说的,那冯府就是咱们家邻居,他家老夫人六十大寿,莫说咱们家,这条街上就没有不上心的。你说得对,冯家看不上这酒,可说到底是咱们一片心意,那成小爷给的银子难道还买不起这坛酒嚒?”
他总有道理,青娥只得横眉将他看着。
赵琪又道:“让人家知道了,反而觉得你哥哥我小气。”
“人家才没空管你。”
“这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你信我的,这酒不叫你白送。”
青娥蹙眉不解,“从前你我行骗是为了一口吃的,现今我们有了自己的生计,为何还要盘算这个盘算那个?”
“嗳,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交际,怎么能叫盘算。”赵琪一笔带过,稍显不耐地掀帘进了后院,“明日你千万记得去。”
痴痴呆坐片刻,青娥起身抬高门板将铺面半掩。
对着细长条的门缝往外望,不远处便是秦淮分出的小河,能听见妇人捣衣,孩童嬉闹,自己熬到二十没被阎王收去,想过的无非就是这么简单的日子。
偏她前二十年来作恶多端,哪怕金盆洗手回头是岸,也逃不开这求而不得的惩罚。
日月交替,这就来到冯老夫人寿辰当日,青娥天不亮敲响了冯府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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