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来的红枣肉厚甘甜,统共要了一大碗来,玉娘一个不留神,叫蓉姐儿啃了两个,玉娘啧了一声:“你也不必吃糕了,等这米熟了,拌在一处啃便是了。”
蓉姐儿噘噘嘴,又飞快的抓了一把葡萄仁,玉娘见着米煮好了,赶紧点上酸浆,把煮熟江米铺在底下,中间夹着厚厚一层果料,再铺上黄米,拿刀一切又黄又白,中间还夹了一层红枣,盛在盆中煞是好看,切出来的凉糕粘乎乎,蓉姐儿等不及它凉透,捧了一碗在手里,拿勺子舀了吃。
叫玉娘拍了手:“这个要湃过了才是凉糕呢,赶紧吐出来别叫烫着了,热豆腐烫煞养媳妇,若是你阿婆在,看打不打你,馋猫儿样儿。”
蓉姐儿嘴里呼着气儿吹糕,冲玉娘吐吐舌头,等糕放在碗里湃过冰水,往秀娘屋里送了一碟子,秀娘看见了就抿嘴笑:“这猴儿又缠你了,你就不该依了她,每日家作怪,也不知嫁了人要怎办。”
玉娘刚要笑,王四郎从外头进来了,玉娘赶紧避了出去,王四郎坐下拿勺舀了一口,一面吃一面说:“这还不容易,寻个没娘的人嫁过去就当家,再好不过。”
“成日胡说!哪个没娘的能有好子弟,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秀娘才刚说完就觉失言,捂了嘴儿笑起来:“原是叫我夸你,成成成,你是个好的,外头还有恁般好的人不成。”
王四郎也不在意,又往嘴里扒上两块:“可还有做好的?给徐家小郎君送上些个。”干干净净盛在食盒里头,差了小厮给送到对船上去。
回来那凉糕竟没送出去,小厮回说:“老爷,那头闹起来了。”
王四郎皱皱眉:“为了甚事闹?”见他不知啧了一声,若是算盘定把前情后因打听的清清楚楚,再没个比他机灵的了,甩甩袖子:“再去打听。”
这回回来事儿就顺了,原也是一家子商船,昨儿夜里船上爬上去个人,坏了那家姐儿的身子,告诉那家姐儿,他是栖霞书院的学子,问了那姐儿的名,说定了要去家里提亲。
不等天亮人又爬下了船,那姐儿起来收拾,叫养娘觉了出来,那姑娘还想瞒人,婆子哪里敢瞒下这欺天的大事,往上一报,那家的太太一看女儿叫人坏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那姑娘见事儿闹了出来,捏了绳子就要上吊,她原也不肯的,可女人哪里抵得过男人的力道,叫那人捂了嘴,头一回是强的,不甚得趣,那人便把自儿是秀才的事说了,连哄带骗,说是在船上远远见着一面再放不下,眉头心上两句诗儿一念,半推半就的,又成了一回事。
那姑娘的父亲怎么肯干休,也顾不得羞耻不羞耻了,急问女儿那人的姓甚名谁家在何方,那姐儿竟一问三不知,只晓得伏在枕上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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