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日必得赶在黄昏前头回去,秀娘潘氏哪里舍得,一直挨到天*暗,外头徐家跟来的人催过一次,蓉姐儿才立起来整顿衣裳。
茂哥儿上午进学半日,到用饭时急急跑到屋里,一进门就伸手要抱,他自进了学,许久都不曾这样撒过娇了。
知道姐姐又要走,他立时唬住了脸,瞪着徐礼,甩手去推他,推了一下看看秀娘瞪过来,又委委屈屈的住了手,扒着床沿扑在蓉姐儿身上:“姐姐不走罢。”
茂哥儿自小到大都不曾离开过谁,如今蓉姐儿嫁出去,还要把大白一并抱走,他立时觉得冷清,住在西屋里头,还伸头看看东屋的灯,大白盘在床上,他也跟着过去摸摸大白的背,鼓了嘴儿咕嘟两句徐礼的坏话,若不是他,姐姐也不会走了。
蓉姐儿拍哄他两下:“等再过几日,叫爹来接我回门住呀。”茂哥儿眼睛都红了,知道不能闹,站起来立远了,蓉姐儿看他乖了,才低头要换鞋子,却怎么也寻不着穿来的那双新鞋了。
丫头还低头在找呢,她已是哼了一声,点点茂哥儿:“小坏东西,赶紧把鞋子拿出来。”茂哥儿干坏事,自来不曾瞒过姐姐,他三步两步跑出去,躲到自家屋里关上门。
手上甚样东西都无,想来是早早就藏起来了,蓉姐儿回家穿了双高底鞋儿,到了屋里便换了家常鞋子,这会儿要走了寻起来,早不知被茂哥儿塞到哪去了。
秀娘才要生气,蓉姐儿便笑:“甘露,开了柜子给我寻双红云头的。”她柜里还留了些家常衣裳鞋子,防着回来住,东西都是全的,开了柜儿一寻,只有一双半旧不新的红底石榴籽儿的软鞋,凑合着穿起来,跟徐礼两个拜过秀娘潘氏,又到外院拜过王四郎。
“爹,过些日子你可定要去接我呀。”嫁了人还去摇胳膊,王四郎却受用的很,抬眼看看徐礼,装着满不耐烦的模样儿摆摆手:“嫁了人倒小起来了,赶紧去,别误了时候。”
蓉姐儿一路抱了猫,来的时候兴高采烈,走的时候一步三回,茂哥儿叫秀娘牵了站在堂屋前,抽抽着给姐姐挥手,还嚷呢:“姐姐过几天回来。”
等上了车,蓉姐儿便不笑了,她才刚一直忍着,这时候红起眼圈来,伸手捶了徐礼一下,哽着声儿:“都是你!”埋怨了这句靠过去,把头架在他肩膀上,含含混混:“你可不能欺负我,茂哥儿会长大的。”
徐礼先还抚了她的背宽慰她,听她说了这句,又笑起来:“再不敢,茂哥儿真有劲,你回去看看我的腿,定叫他捶青了。”
“真个?”蓉姐儿急急伸手去摸:“这儿?还是这儿?我给你揉揉罢。”她人一软下来,就娇滴滴的,头发上簪了颗大南珠的花钗,她头一摇就跟着晃,珠光映着白腻腻的脸,徐礼凑过去一口香在她面颊上,嘴巴贴了耳朵:“等夜里,我脱了裤子你再给我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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