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是新的,咱们房里有喜事,我们奶奶开了箱子捡赏人的荷包,打开来才瞧见这个,原是她用过旧物,还怕姐儿嫌弃呢。”甘露嘴里说着话,还把匣子往前推了推,爱姐儿一眼便见里头还有一双盘金的老虎鞋。
小鞋儿做的恁般精巧,不过巴掌大,金银丝线绣了虎眼虎须,还缀了一圈珠儿金铃,鞋口拿闪缎包了一圈边,还有丝带作绑绳,怕小娃穿在脚上踢了,爱姐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小鞋子,她捏起一只来摆到手里:“这东西真有趣儿,是给温哥儿的?”
温哥儿是她侄子,她待他却平常,自家还小,倒有个比自个儿还要小的出来,占了徐二太太大半精神,爱姐儿哪里能高兴,她也觉得出老太太不喜欢温哥儿,心里越发跟老太太亲近,觉着阖家便只有祖母还疼她,看见蓉姐儿也给温哥儿送东西,皱皱眉毛。
“你们一处的,咱们奶奶也怕人说嘴不是。”甘露轻巧巧一句,爱姐儿又高兴起来,甘露还给她梳了个时兴的头:“咱们奶奶原没出阁子戴这簪儿便是梳这个头。”
爱姐儿开了妆镜,榴珠榴宝两个一前一后端了镜子给她照着,那猫儿眼簪在头上,举动间光彩流转,爱姐儿正是爱新的年纪,满匣子东西也只觉得新得的最好,她那匣子一拉开来,宝光盈盈,南珠宝石的压发,闹妆镯钏顶簪,一样都不少,甘露这才说那不嫌弃的话。
给爱姐儿梳好了头发,这才给罗氏送了东西去,一双小鞋儿两匹缎子,样样都顾到了,罗氏捡了缎子还奇:“她这是趁兴呢,才中个举就高兴成这样了。”
哪一个都没想着这双小鞋子在徐老太太那里闹得差点儿翻天,爱姐儿日日在内宅,同老太太能说的也不过是早上起来做了什么,窗户外头开了甚样花,一日三顿吃了甚,她兴兴头头戴了猫儿眼的簪子去给老太太瞧,又把蓉姐儿送了二房温哥儿一双小鞋子的事说了。
“才巴掌大,那老虎须是拿金丝盘的,一翘一翘可有意思。”一面说一面还要晃她头上的簪子,手指头摸了猫儿眼的戒指,老太太先还品评一番,说这确是好东西,两颗一样色泽光彩的也是难得,听见给温哥儿送了鞋子,心里立时又不满意起来。
老太太的心病是她自家生的嫡子到如今还没个嫡孙,三房不必说,才刚进门还没两月,徐礼又一向在书院里,大房那一个落了胎也不好说,可落了胎,怎不把人送到任上去,有个人料理儿子孙子的衣食不说,能抱一个小的回来才是正理,仁哥儿也不年轻了,总不能叫庶子赶在前头。
蓉姐儿做这些半点不曾瞒人,连徐二太太都知道,只睁只眼儿闭只眼儿,她隐在徐大太太身后这许多年,丈夫又是庶出,没道理去抢管家权,可心里怎么会好过,一服软就是二十多年,泥人都磨出了性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