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锁链积蓄数千年之怨气、戾气,一朝泄,搅得虚空四维摇荡难安,终于轰然一声,地下厅殿崩塌倾颓!余势不衰,虚空破碎之意又沿着寒玉井向上震荡。众人一路飞驰,疾逾电光火石,身后寒玉井不断崩塌湮灭,上好的寒玉被虚空裂缝吞噬,眨眼无踪,尽化虚无。
虚空崩灭其快绝,眨眼便追上众人,随天道人一语不,伸手一指,火灵幡猎猎抖动,化为数十丈高下,抵挡虚空裂纹之力。大幽神君亦自怪叫一声,一团幽冥魔云飞起,无数冤魂生魂眨眼化合为一,化为一尊高有十丈,身披战甲,手持长刀的鬼将模样,长刀挥舞,攻向虚空裂纹。可惜虚空震荡之力太过强悍,脱劫高手都未必兜得住,何况两个元婴小辈?虚空裂缝绵展之间,将火灵幡、鬼将化身尽数吞噬,连个声响都没有。
随天道人毕生苦功尽伏流水,尤其火灵幡上还有一根得来的毕方灵羽,一并做了嫁衣裳,心头震怒,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大幽神君亦是损失极大,二人道心稳固,算计得失,根本无暇悔恨,利用两件至宝争取的一线生机,不约而同施展出大伤元气,提升潜力之法,遁光陡然加,好容易摆脱虚空裂纹追袭。
凌冲与沙通功力不够,更是不堪,虚空裂纹追来之时,沙通陡一咬牙,将沙泷所赐一枚龙珠祭起,拼命向外逃窜。龙珠法力虽大,在虚空湮灭之前却连个水花也瞧不见,眨眼被吞,无影无踪。三道遁光一前一后,飞出寒玉深井,来至祖师殿中。
却见祖师殿早已被无量江水压垮,连祖师像都未能保全。随天道人冷哼一声,本命真火出,以火克水,将江水烧出一个窟窿,不敢稍有停顿,大气嘶鸣声中,穿破灵江,直入云天,眨眼无踪。
大幽神君更是不堪,以通幽炼魂剑开路,劈开江水,亦自逃之夭夭。凌冲与沙通逃得慢了些,被一道虚空震荡波纹追上,二人齐齐吐了一口鲜血,另有一道虚空波纹袭来,沙通接连施展龙鲸天音,玄鲸吞海功,皆无用处。凌冲将丹田中三大圆满剑光放出,更是杯水车薪,被虚空波纹一扫,二人哼也没哼,双双闭过气去,人事不知。
地下厅殿与镇压天妖的虚空涡流相连,一旦失控,威力堪比数十位真仙老祖合力一击,虚空中如张开一张巨口,那么大的一座太清遗府,转瞬之间被吞噬无踪,犹不满足,又自吞噬了无穷江水,这才慢慢合拢。幸好虚空是由下而上,将无尽江水吞去七八成,造成江中真空,又有无数江水前来补充,不克翻浪喷涌,淹没6地。
虚空裂缝吞噬了太清遗府并无量江水,这才有些意兴阑珊,缓缓闭拢,却有一道金光蓦然自虚空之中穿出,金光之上居然就是拴着那一条虚空锁链。这道金光本体瞧不分明,甚是凶残,居然将虚空锁链当做了美食一般,几口吞掉,全无一丝犹疑。那么厉害的一件法宝,吊打随天与大幽神君两个,却在那道金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吞噬一空。
那道金光吞了虚空锁链犹不满足,似乎在寻找新的吃食,蓦地金光大盛,疾飞至凌冲身前,一口气钻入其紫府之中不见。灵江之上,碧霞和尚与清元子各使神通,镇压江水泛滥,好在虚空裂缝吞噬了无量江水,江水上兀自浊浪滔天,却并无泛滥之意。
灵江江眼震动,可谓震惊天下,一时之间无数大修士目光尽数集结于此。太玄峰上太象宫中,郭纯阳本是闭目炼法,忽有星光幻影化生,正是惟庸道人以法力分身而来,说道:“灵江江眼震动,掌教师弟有何高见?”
郭纯阳启目笑道:“还能有甚么高见?凌冲那小子便是个惹祸精,走到何处,总有无穷祸事。好在有清元与碧霞两个镇压,那虚空裂缝又不得持久,放之无碍。”惟庸沉吟道:“道家四九重劫将至,各门各派皆有闲棋落子,如今太清遗府出世,又涉及到天妖之事,天机混沌,着实令人理不断剪还乱。”
郭纯阳笑道:“师兄就是悲天悯人,我辈剑修之道,任他甚么魔劫重劫,只要敢来,一剑劈去便是,管他作甚!”惟庸老道笑道:“话虽如此,终究不可不加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