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出身神木岛岳氏,仅次于木氏一族,位高显贵,说来当初凌冲神木岛外岛碧流岛上遇见的岳挺,就是他堂兄。岳秀此人心思灵顿,八面玲珑,被指派来京师议事。神木岛对太玄剑派不抱敌意,木清风反倒屡次拉拢郭纯阳,想与太玄派合力,铲除噬魂道。只是郭纯阳老奸巨猾,只占便宜不出力。木清风气不过,才命长老送了一缕先天乙木精气给杨天琪,助其接驳断臂。
商奇眼角乱跳,凌冲杀伐果断,眨眼间乔淮安惨死,竟然不及阻拦。今夜白云观之会,是他出面牵连,日湖少阳剑派寻仇,定会算上他一份。真是无妄之灾,心中将凌冲恨透了,勉强说道:“凌师弟,你怎么下手如此狠辣?乔师弟不过是一时口快,心无恶意,你猝下杀手,只怕少阳剑派那里交代不过去罢!”
凌冲双手一拍,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淡淡说道:“乔淮安要杀我,我便杀他,此是天经地义。比剑斗法,哪里能有甚么容让之心?除非是不想活了!至于少阳剑派寻仇之事,凌某自然接着,我太玄剑派也非怕事的门户!”
一番话说的商奇哑口无言,轻轻拍手,自有两位道童进来,吩咐道:“将乔师弟尸首好生装殓了,运回少阳剑派罢。”两名道童面上一无异状,领命将尸首、头颅收去,又将血迹清理干净,施礼退下。
岳秀笑道:“本来玄门七宗之中,除却玄女宫地处偏远,不克遣人来此之外,六派皆有传人来此集会,商讨惠帝寿诞之事。只是七玄剑派秋少鸣师弟忽有要是,匆匆回转,不克来此。”眼神若有意若无意瞟了凌冲一眼。
凌冲心下有数:“秋少鸣两次败于我手,以他心性,绝难容忍,定是回山苦练,没脸再参与京师之会。”默不作声,只当不知。
岳秀接着道:“惠帝此人十分昏庸,近日宫中又传出纳妃之言,此是小事,也不必去管。只是他欲借水陆道场大会,搜罗天下延寿丹药,却是万万不可。我玄门正道虽不插手俗世政务,但有个不成文的章法,便是坐上龙椅之人,必要如凡人一般,有生老病死,不可长活在世,把持神器。惠帝既要延寿,又不肯退位,已是大逆不道。因此今日请诸位同道来此商议,究竟该当如何处置。”
玄门对俗世政权全无兴趣,偶有弟子修道不成,去红尘之中做官为将,享受人间富贵,只要不显露神通,杀生害命,也懒得去管。但皇帝之辈,贪恋权势,一旦长存于世,对众生而言,非是好事。因此历代帝王,若求长生,须当舍弃皇位才可。惠帝此人,老而昏聩,偏生不肯放权退位,又要趁着这次水陆道场,搜刮长生丹药,触及道门底线,因此玄门七派各遣弟子前来处置。
惠帝之事,对玄门而言,乃是癣疥之疾,不足为患,当务之急是筹划如何度过道家四九重劫。白云观中几人,修为不高,却是各派掌教、长老嫡系,足可定夺此事,又可借此磨炼新一辈弟子,何乐而不为?可怜堂堂大明帝王,老来下场就在这座小小白云观中,被区区几人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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