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意虽是龙族,却言语彬彬,谦和有礼,凌冲倒不好再驳他颜面,颔首道:“三太子盛情,凌某再不答应,可就太不识趣了。”身化剑虹,一闪已到船上。
三太子大喜,拉着他手道:“凌真人请!”忽然一声大笑传来,两道遁光凭空涌出,亦落在怪鱼口中,正是木千山与岳白石两个。木千山一把捉住敖意袍袖,叫道:“三太子好不地道,私开宴席,也不叫我?”
三太子与木千山亦是熟识,笑道:“正要去寻你,来的正好,岳长老也一同请进!”岳白石面色不愉,凌冲落了他面子,打算暗中推波助澜令散修去太玄剑铺闹事,不想凌冲手起剑落,杀的十分爽利,又几乎与云昭动起手来,此事若传回神木岛,木清风定要判他一个监管不力,坊市可是一块废柴,因为这些小事丢了差事得不偿失。因此急急赶来,自然不会给凌冲甚么好脸色。
三太子肃容揖客,怪鱼金船本是一位大妖,生前有待诏境界的修为,只因恶了东海龙君,被打灭元灵,肉身祭炼成这件法器。龙宫的炼器手段亦极精妙,金船的法力境界竟丝毫无损,敖意深得龙君欢心,几次讨要,才得赐此宝。
三太子看的此宝十分宝贝,用心祭炼,总算能龙宝合一,不虞有人抢夺,这才敢拿出来现世。怪鱼被龙君法力祭炼,烙印无数阵图、符阵,奥妙无穷。龙族天生喜好奢华,也不忘将鱼腹炼成一座宽敞厅堂,广置种种珍玩宝贝,四周燃着数十支火炬,以鲛人之身熬炼的油脂为油,常年不灭。
众人一入鱼腹,只觉富丽堂皇,从所未见。连木千山与岳白石神木岛出身,见惯场面,也觉有些耀眼。厅中早已放置数张桌案,满呈佳肴美酒,方凝姐弟正自缓缓起身,连齐瑶儿居然也在,见了凌冲面上掠过一抹惊诧。
凌冲见了齐瑶儿微笑点头,既无冷漠,亦非热情,恰似多年不见的老友,相互致意而已。不知怎得,齐瑶儿心头一疼,就似有一块东西被生生挖走一般。
方胜瞧见凌冲,冷冷道:“凌真人好大排场,还要三太子亲身邀请!太玄剑派的洞虚剑诀不过虚名而已,只能依仗法宝之力!”方凝被生死符妙用惊走,事后回想,当然推测出凌冲剑术功力远逊于她,定是身藏异宝,不好力敌。方胜忍耐不住,出面挖苦。
凌冲理都不理,对方凝道:“之前斗剑凌某确然借用法器之力,若是方道友心下不忿,大可等凌某修成婴儿,再来堂堂正正比过。”方胜被凌冲无视,恼羞成怒,叫道:“你这厮好不知羞耻!你修成元婴不知猴年马月,难道要我姐姐只在真君境界等你么!”
凌冲微微转头,淡淡望他一眼。方胜忽感遍体生寒,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一时竟不敢再出声。方凝却是淡淡说道:“舍弟年少暴躁,请凌真人原谅则个。至于比剑么……”
凌冲若有所指道:“十载之内,当有机会向方道友当面请教剑术。”方凝目中神光一闪,颔首不语。齐瑶儿在身后见凌冲竟与方凝侃侃而谈,丝毫不落下风。一向霸道寡言的方凝居然肯放下身段,轻声细语,直是将其当作了良材对手,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惆怅,一时之间愁肠百结,百种滋味不绝涌来,自家也不知是甚么心境,竟是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