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叹息一声,说道:“正是我,不过萧玉之名早已弃之不用,如今我叫做萧厉!”吕继抢上两步,想要伸手去抱一抱萧厉,却又迟疑放下,也自叹息道:“真的是你!天可怜见,萧家总算留下一点骨血!当年你父事发下狱,我曾联名几位同僚上书力保,可惜先帝一意孤行,以至你父屈死,我只以为萧家满门上下皆遭了不测,原来你尚在人间。好!好!好!今日陪我痛饮一回,也可告慰你父在天之灵!”一番言语,言真意切,显是真为萧厉得脱大难开怀不已。
萧厉面上全无表情,就似没瞧见吕继欣喜之意一般,静静说道:“我父屈死,萧家被满门抄斩,我被管家以亲生孙儿替代,侥幸逃脱。幸有奇遇,拜入星宿魔宗修炼道法,如今也算小有成就。今日之来,是替陈建德问吕将军一句,可肯拱手归顺,起兵讨伐平帝,助陈建德登基?”
吕继先是满面含笑听着,听到“星宿魔宗”四字,不觉紧皱眉头,等听到最后面色霍然一变,十分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来。
陈建德见机踏前一步,喝道:“吕继,你可愿归顺于我?若是不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生怕萧厉与吕继一番叙旧,熟络起来,坏了大事。造反大业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是万刀分尸的下场,抢先坐定了与萧厉一伙,逼的吕继尽快表态。
吕继先是愕然,继而大怒,一拍桌子,指着萧厉骂道:“我本以为你这厮劫后余生,还为你庆幸,谁知却是个无君无父的逆贼!还有你陈建德,朝廷待你不薄,你不思忠君之事,却来妖言蛊惑,你有几斤几两,就敢狂言篡位?老天有眼,叫你等今日自投罗网,我将你二人擒下,当可将一场大祸消弭无形!来人!”高声大喝,声如惊雷。
书房外立时有人呼应,呼啦啦闯入数十位身披重甲的兵士,一个个虎视眈眈,望向萧厉两个。吕继满面痛心疾首之色,骂道:“你父萧远山,镇守北关,是何等的忠君爱国之士?纵使屈死冤死,亦足名留青史,我每每思及,艳羡非常。岂料虎父犬子,竟出了你这个不忠不孝之辈!你听我一言,回头是岸,我还可向皇帝上书,念你年少无知,减免你的罪过,若仍怙恶不悛,萧家血脉断绝不远矣!”
陈建德冷脸不语,只拿眼去看萧厉。等吕继颤巍巍说完一番忠君爱国之言,萧厉蓦地放声大笑,声如霹雳,只震得四周之人齐齐变色!
萧厉笑了半晌,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手指吕继道:“你这厮是猪油蒙了心罢?我父被斩了头颅,萧家满门被杀,鲜血横流成河,名留青史又有屁用?是要拿我一家人命去成全那一点狗屁的微末清名?原本我只想诛杀靖王,算是了结一桩血仇,如今这造反之事我偏要做得,还要将平帝拖下龙椅,一刀一刀生生剐了,还要将那惠帝开棺鞭尸,方能消我信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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