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身一抖,两条清流如龙现出,摇首摇尾,灵动非常。一条散发亘古幽寒之气,另一条则似能化纳万物。两种后天真水皆有无穷妙用,不在太玄剑诀之下。
五行之中土克水,程素衣兼修两大真水,劫数自以土行真气为主。凌冲赞叹道:“玄女宫道法真是玄妙!”那还幽寒水他曾得了到手,不过送给了天星界的宿苍子,见了故物,心下不免隐隐作痛。
程素衣收了真水神通,叹息道:“修行到了你我境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势不能裹足不前,但劫数来时无影无形,绝无征兆,恰如天魔,往往心神一动,便已临身,防不胜防。因此脱劫之辈若无大事,轻易不会离开洞府门户,大多坐关静修,毕竟有师门之人看顾,要来的妥当。”
洞虚真界中,晦明童子连连点头,也道:“九重劫数说到底乃是练气士功行道行精进,真气不调,与一方天地契合不一,才生出的异变。若是自家四处乱跑,又或与人斗法之时,天劫降临,啧啧,那可真是烧了高香,漫天神佛都保佑不住了!”
程素衣道:“师弟的劫数究竟为何,谁也不知。唯有元神宁澈,屏息外缘,才偶有一点灵光浮现。不过郭掌教神通广大,未必算不出来,只要多向其请教便是了。还有,脱劫境界也可针对劫数祭炼几件脱劫的法宝,禁制不必祭炼过多,够用即可。比如我这几年便祭炼了几件专御土劫的木行宝物,师弟也可祭炼几件渡劫之宝,以备不时之需。”
凌冲有些犯难,太乙飞星符法、洞虚剑诀、噬魂劫法,三种道诀等如渡三次九重天劫,每一重皆有陨落之忧。太乙飞星符法与噬魂劫法道诀齐备,自有秘传的渡劫之法,连渡劫所用法宝的祭炼之法也自不缺。
唯独洞虚剑诀连修行的法门都未补全,更不知劫数为何,让他十分困扰。“罢了,我还是先自压制洞虚剑诀的修为,先将太乙飞星符阵的劫数渡过,再反来推算洞虚真界的劫数罢!大不了我再去求师傅助我推算一番!”
凌冲打定主意,心思宁定下来,谢道:“多谢师姐为我解惑!”程素衣笑道:“我说的不过是最为浅显之事,就算你不问我,郭掌教也定会为你分说明白,不必谢我。”
凌冲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师姐为我解惑,可为我师矣!”二人交互御剑赶路,凌冲的噬魂劫法运转之间,在噬魂幡中引而不发,将太阴魅剑催动到了极致。他在这门剑术上用的苦功最多,已修炼到无影无形、念动随心的地步,连程素衣都瞧不破其根底竟是一门魔道剑诀。
程素衣心头疑窦越来越大,凌冲所用剑诀绝非太玄路数,但他不说,也不好多问,只好做个闷嘴葫芦。剑光迅快,数十日后已然飞临北冥之地,凌冲见北冥之中恶浪滔天,又有无数冰山冰峰浮于其上,缓缓移动,相互撞击之间往往便是惊天价一声巨响。
北冥的海水浑浊之极,望去竟是漆黑一片,若无修炼神眼之类的神通,绝难看破海中虚实。凌冲心头一动,眼中无数符文生出,纠缠组合,加持在神目之上,正是神宵天眼符,借符文之力,目光如炬,只在海底之中扫射。
程素衣见他目中放出神光,说道:“北冥之地险恶,却亦有生灵栖息,甚至也有长生级数的老祖在此逍遥,那些老祖神通广大,不在几位玄门掌教之下,只不过不常出世罢了。”
凌冲借神眼之力将海中物事尽收眼底,收去神通,颔首道:“原来如此!”海中自然盛产海妖之物,彼等得天独厚,寿元悠长,倘若开启智慧,懂得修炼,无尽岁月之下,自然修积出无边法力。北冥之大,无有几个长生老祖坐镇,才是怪事。
程素衣道:“那几位只管自家逍遥,轻易不理外事,与本门倒也相安无事。”说话之间,面前一座冰峰峭拔孤耸,凌冲一见,大起感叹。那冰峰正是当年的炼罡之地,冰峰之上九天之中,郭纯阳以**力盗取九天仙罡,助他修行,旧地重临自生无限感慨。
越过冰峰,又飞了不久,一座道宫兀然现出,正是玄女宫,程素衣引领凌冲入宫。有程素衣引领,一路畅通无阻,直达中宫大殿,其间遇上几位宫中弟子,俱都向程素衣施礼问安,又悄悄去瞧凌冲。凌冲再入玄女宫,袍袖一振,意态昂然,颇有得道之意。
中宫大殿之中,凌冲向一位美艳妇人躬身施礼,那妇人正是玄女宫之主姬冰花,笑道:“师侄不必多礼,本宫有求于你,你这一拜我可不好意思受!”
凌冲见她说的坦白,笑道:“前辈何出此言,你我两家同气连枝,看在家师的面上,前辈但有吩咐,晚辈岂敢不从?”郭纯阳与姬冰花的关系十分微妙,凌冲也不敢多嘴,但玄女宫之事郭纯阳亲自授意,自然要办的妥妥当当。
果然姬冰花哼了一声,说道:“姓郭的不是东西,教出来的徒弟倒是不差。”这话凌冲可不敢接了,只好来个默然以对。姬冰花又道:“我师姐宁冰被夺魂道人魔念侵入,破开苦寒界封禁去了,我门下数十位弟子也被魔念侵入灵台,危在旦夕。如今被我用玄冰封裹,要请你祛除魔念,还她们一个本来。夺魂道人的法力诡异,我也束手无策,你施法之时要我玄女宫如何助你,尽管明言。只要你能令我门下弟子无损无伤,摆脱魔念操控,我就许你一件旷世难寻的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