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心念电转,长垣道人不顾他死活,只这一下已成深仇,自家不远万里而来,以身为引,也算全的两家情面,将九火照天炉一掀,放出一道黑光,留于鼎中,自家操控生死符瞬间遁出鼎外,再也不管这趟闲事了!
那黑光正是长景道人元神,已然濒死,受天光一激,又复清明,一声狂吼,正要趁机逃出生天,丹鼎鼎盖却不知从何处飞来,咣当一声,盖得严丝合缝,将之重又困锁起来。
长垣道人阴沉着脸一招,龙虎丹鼎飞入掌中,嘿嘿笑道:“长景师兄,入我毂中,还想逃命么?”至于太玄派小辈的生死,全然不放在心上。方才那一击,降世神人首当其冲,被当场击的溃散开来。
没了降世神人发动道家破魔神光,长垣老道心魔又有滋长之势,复归于疯狂,桀桀一笑,本命金符流转,降世神人重又显化而出,手提灯笼,将破魔神光乱照。
张随坚见其眉心之中一点黑气始终萦绕不散,就算破魔神光也奈何不得,喝道:“长垣长老!提防心魔作祟!”长垣喝道:“老子等了千年,便为这一日舒畅心意,你莫要管我!”祭起龙虎丹鼎,又往黄泉鬼棺冲去,叫道:“狗日的龟孙!你不是要撞死老子么?瞧瞧谁人命硬!”
天尸教主轻笑一声,自语道:“噬魂魔念?倒也有趣!”鬼棺一起,以雷霆之势当头撞去,又是一声雷响,这一次却是长垣道人闷哼一声,降世神人一声未吭,又被生生撞爆!
长垣道人正要重整旗鼓,等本命金符一起,鬼棺上蓦地飞出无数鬼影,铺天盖地一般,扑入金符之中。一炁灵明降真符最能克制魔念魔头,鬼影真如飞蛾扑火,无论来的多少,尽被符光之力炼化。
但黄泉鬼棺本就能沟通九层冥狱,借来无穷无尽冥气,滋养鬼物,因此鬼影不绝。天尸教主打得歹毒主意,要用鬼物阴鬼之力污秽长垣的本命金符,只要金符被污,长垣道人定必再难把持心神,堕入魔道!
金符之上无数鬼影堆砌,驱散不及,长垣道人面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本已压制下去的噬魂魔念又自作怪起来,张随坚瞧见,连忙身剑合一,化为一条恢弘剑光,一斩一挑之间,勉强将黄泉鬼棺挑在一旁。
鬼棺一动,天尸教主不能安心运法,化生的鬼物大减。但长垣道人金符之上仍有无数鬼物盘踞,渐渐将金符都染成了黑墨之色。
山腹之中地动山摇,寒潭之水与火山岩浆热气相遇,滋啦啦催生出无数炽热白气,弥漫虚空,几位老祖动手,全然顾不得收敛,神通交战之间,将头顶山体与四面山壁都震裂开来,再斗了一会,只听霹雳一声雷响,整座正一山终于承受不住战斗余波,自内而外轰然倒塌!
张随坚喝了一声:“随真,去接引弟子!”正一道总坛依凭正一山而建,山体倾颓,门下弟子首当其冲,还有历代收罗的无数珍宝、道册,皆是无价之物,若是损毁,那便罪莫大焉!
张随真深知此事,跺足而去,飞出山腹之外,喝道:“众弟子听令,速速护持各处要地,不可慌乱!”施展无边法力,梳理地脉,将诸如藏经、炼丹之要地尽数护住。
好在正一道经营无数年头,早就考虑过魔头来袭,山门崩裂之事,被张随真与各弟子将无数禁制符箓祭起,山门之上腾起道道宝光,任由天塌地陷,将一干人物灵兽护住,一时倒也无虞。
巨响绵延,自山腹传来,初时闷重,继而如天雷炸响,一座高耸入云的正一山终于从中裂开,无边尘土扬沙之中,两瓣残山缓缓向两旁滑落!
四道灵光自山中疾飞而出,却是四位老祖仍自激战,正一山外,天欲教主殷九风袖手旁观,见大山倒伏,哈哈大笑,叫道:“壮哉!天尸教主好大手笔,此战之后,看玄门那群牛鼻子还敢吹嘘横压我魔教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