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神想到此处,转眼看了兀自手持重水剑的凌冲一眼,嘿嘿笑道:“你是太玄派的罢?郭纯阳倒是教的好徒弟!”凌冲有师傅撑腰,自不怕一个玄阴,正要反唇相讥,却见一抹剑光不知从何而起,幽幽而动,起承转合之间,莫不佳妙。
鳄神面色大变,不及喝问,元身大口一张,往剑光吞去,那剑光却一折之间,轻轻掠过白皮。剑光如水,白皮呆了一呆,一颗硕大熊头掉落海中,竟是被一剑之间连元神一同被斩杀!
鳄神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瞧着最后一位待诏大妖陨落,喝道:“郭纯阳!你好不要面皮!”郭纯阳声音幽幽响起:“鳄神?好大的名头!老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不若你也尝一尝老子的飞剑如何?”
鳄神气势当即一滞,太玄证道之战前,郭纯阳名头虽大,不过是阴险狡诈、善能前知的噱头,但那一战之后,郭纯阳御使一点混沌剑光,纵横捭阖,威震天下。鳄神自忖非是那心狠手毒的太玄掌教对手,只能恨恨一啸,转身走个没影。
郭纯阳与孔雀大圣密会之议谁也不知,但两头玄阴妖圣退走,玄女宫之危已过,凌冲也自暗松一口气,姬冰花道:“凌冲,你随我入宫来罢。”屈指一探,三朵冰花飞出,分别落在三头待诏大妖妖躯之上,瞬时将之冻成了坨坨玄冰,轻一挥袖,三坨玄冰化为齑粉,其中的大妖妖身自也荡然无存。
待诏大妖虽死,凶性仍在,尤其一身玄阴魔气更是流毒四方,姬冰花轻描淡写之间将之毁去,也算做了一桩善事。凌冲也不觉可惜,阴神的噬魂劫法可借炼化大妖精血元气提升道行,但也仅限九头妖圣那等浑身精气如一的玄阴之辈,待诏境大妖精气驳杂,阴神却是瞧不上的。
凌冲随姬冰花走入宫中,见许多弟子或歪或倒,正自吞服丹丸或是打坐疗伤,这些弟子执掌宫中禁制,斗法余波所及,不免真气震动,正自努力恢复元气,以备来次大战。
二人来至正殿,却见程素衣正自看守冰封花容的玄冰。姬冰花一生好强争胜,望着玄冰之中花容,却有些意气消沉起来,说道:“师伯,弟子以玄冥真水之气将你封住,但不能治本,师伯若有何遗愿,尽管吩咐,弟子定然尽心办妥。”
玄冰中花容忽然睁开双目,目中神光一闪而逝,声音自冰中透出,淡然道:“自我破境不遂,道伤随身,便知定有今日,你也不必费心。临去之前,瞧见本门道统传承无碍,也算死而无憾。”目光一转,对程素衣道:“我还有几日活头,你就随我一处,看看我临去之前能否再为本门添一位纯阳!”
花容道伤极重,这些年将养之下,全无起色,方才替姬冰花挡下孔雀大圣一击,内伤外伤齐动,已是道行尽散,大归在即。如此一说,是要拼却最后一点真气,点化程素衣,至于能否助其证道长生,实是未知之数。
姬冰花向花容躬身一礼,说道:“如此,多谢师伯成全!”玄女宫正值风雨飘摇之时,花容陨落更是难以承受,但若程素衣能承其衣钵,证道长生,则道统稳固,就算托庇于太玄派之下,也不必仰郭纯阳鼻息。
花容道:“如此,便暂别掌教了!”法力涌出,裹住程素衣,与裹身的玄冰一道,化为一道寒光,射入小寒界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