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之人,秦王的思绪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了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的风雨飘摇、灯火摇曳。
不知不觉间,秦王的心中也略略泛起了一丝苦涩。
是呀,怎么会不心痛呢?
眼前之人,那可是曾经与自己君臣想得了数十载的大秦相国啊!远交近攻的国策更是为大秦扩地无数!
怎么会不难受呢?
几十年风风雨雨都走了过来,他和秦国、和自己早已经融为了一体。
可是,秦王知道,现在的他不能心软。
正因为范睢已经和秦国融为了一体,所以秦王更不能留了。
如今的朝堂已经没有了白起的掣肘,要是自己再一走,仅仅凭着王龁和蒙骜,根本不会是范睢的对手。
一家独大的局面,是秦王所万万不想看到的。
他必须在自己身前将范睢处理好,不能把问题留给继任之君。
想到此处,原本浑浊的眼神中,渐渐露出了一丝丝狠厉的光芒。
许是见秦王许久不曾答话,作为秦王曾经的心腹之人,范睢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
只一眼,范睢便读懂了秦王眼神中的狠厉。
心中一惊之后,反而却是冷静了下来。随即踱步到一旁备下的席面旁,盘腿坐下,举起那已经倒好的酒樽,看着其中澄澈的酒水,范睢却又缓缓放下。
目光再度转向上首的秦王,半是认命半是不解地,范睢开口问道:「为何?!」
虽只是短短的两个字迸出,却是道尽了无数的辛酸与执念。
想范睢一没功高盖主,二没有专擅弄权,三更没有丝毫不利于大秦之心,无非就是贪婪了些,却也没有无底线地贪婪,每每遇到国家大事,他依旧坚定的站在秦国这一边。
就这样兢兢业业了数十载,天下有谁比他这个相国更加称职?
为何,就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秦王自然明白范睢心中的委屈。
只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既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就该激流勇退。
当年的舅父如是,今日的范睢亦如是。
只是,这话,秦王却不知要怎么与范睢言说。怎么说,都是秦国负了他。
沉吟许久,秦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就当寡人离不开爱卿吧!地府之中,你我再续君臣之缘!」
闻言的范睢,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当年入秦为相的场景,为自己报仇的画面......
一幕幕在范睢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是了,就是在这个殿阁中吧,自己为秦国提出了「远交近攻」的国策,还是在这个殿阁中,自己又给秦王提出了要复连横以抗赵的国策。
而如今,也是在这个殿阁中,却是要结束自己的性命。
「报应啊!报应!」范睢突然仰面痴笑道:「一切都是报应!」
秦王看着范睢,虽然不太明白范睢所言报应为何物,但却也没有打断范睢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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