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船把头’,很强么?”
张楚听他话里的意思,可不像是吃了点“小亏”这么简单。
“很强!”
荆舞阳点头,“同是七品,即便是在岸上,我在他手底下也过不了一百招!”
顿了顿,他忽然警觉的看着张楚:“你问得这么清楚干嘛?你不会是想要找他的麻烦吧?你还是歇歇吧,不是我看轻你,那厮真不好惹,他手下的水贼,全都是不惧死的亡命之徒,而且那厮有个癖好,喜吃活人心肝。”
“这不是谣传,是真吃,他是水上人家,信奉吃活人心肝可以多一条命,落到他手下上的人,每一个都是受尽折磨,再被他活活刨出心肝生食,没几个能落下全尸,那厮在雁铩郡的绿林道儿上,还有一个称号,叫‘水阎王’。”
“不好惹?”
张楚笑了,抬手就将酒杯从窗口上扔了出去,“比我的六千人马还不好惹么?”
“啪。”
酒杯在街面儿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清脆声音传入雅间。
荆舞阳的心“咯噔”的一声,就悬了起来。
下一秒,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整齐的脚步,踏得整座酒楼似乎都在颤动。
荆舞阳猛地窜起来,撞翻了两把椅子扑倒窗边,就见运河对面,无数身披赤红甲胄的官兵,朝着一栋临河的木楼包围而去。
林立的红缨枪林,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在这些赤红甲士的外围,还有无数身穿玄色劲装的精壮汉子,提着雪亮的长刀在四处奔走。
领头之人,是一名扛着一把门板大刀,满脸癫狂笑容的精瘦汉子。
还未等这两方人马将那栋木楼合围,荆舞阳木楼的栅栏窗轰然破碎,一群手持利刃的人影从中冲出。
为首之人,须发花白,穿着麻衣短打,眼神阴戾、留着山羊胡,手里提着一把三齿鱼叉。
荆舞阳认得,那正昔年追杀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水阎王!
这群人影一落地,就没命的往运河狂奔而去。
眼见水阎王即将跳入运河,荆舞阳大惊,失声道:“不能让他入水,那厮一但入了水,便是气海大豪也留不住他!”
运河有数丈宽、水深不见底,善水者只消一下水,眨眼间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楚依然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提着酒壶豪饮,“荆兄,淡定。”
他的话音刚落,荆舞阳就见到运河上漂浮着的十来条渔船同时掀开的乌篷,露出一架架狰狞的床弩来。
那是需要五到七人健卒合力,用绞盘才能上弦的重型守城器械。
这种床子弩射出的箭,与其说是箭,不是说是带翎的大矛,若是射出,便是一匹覆盖重甲的健马,都能直接洞穿!
反正张楚试用过这种床弩,自忖绝不敢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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