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为所动,直至将一排苗子栽完,才起身往脸上扇了扇风,回到田坎边倒了杯茶,边饮边问:
“你想干嘛?”
“想……倒是想……”
“我是问你蹲在田坎上要干什么!”
“想带你去逛街,你去不去?”
“王爷日理万机,政务那么繁忙,还有心思去逛街啊?”
“本王刚得了几间铺子,想去看看地段儿,这不北燕门户大开,再不久南北各地的商人都会来这交易,找找生财之道。”
“咦,果然一贴上小胡子,立马化身成了奸商。”
姜雨桐说着,点了点头,“行吧,我也有几日未曾去妙春堂看看了,待我回去洗漱一番,便随你同往。”
“那……裹不裹一下?”
李韫冲着姜雨桐的胸口眨了眨眼睛。
“你都贴胡子了,我能不裹么?”
“却也不要太紧了。”
“为何?”
“我怕它……瘪着难受。”
一旁的农妇们,纷纷捂嘴在偷笑。
“信不信本宫一铲子!”
姜雨桐红着脸,操起铁铲要扔。
李韫急忙跑下田坎,边跑边笑喊:
“那我在门口等你!”
……
姜雨换上男儿装后,与李韫同乘马车入闹市。
北燕割让给岐国,对于百姓而言,只是换了个统治者,民生并未多大改变。
“你瞧,燕州城还是挺繁华的嘛,车水马龙,商旅互通,谁说我们岐国不如你们大周懂治理的?”
姜雨桐懒洋洋趴在窗口,边走边感叹,又回头问道:
“哎,对了,你不是说你得了几间铺子么?在哪里?”
李韫拍了拍手里一本厚厚的册子,指着窗外临街的店铺道:
“从长乐街,正阳街,再到北城门,你所看到的铺子,其中八成都成我们的了。”
“啊?”
这是几间铺子还是几条街!
姜雨桐以为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韫当然没有开玩笑,当初那些门阀地主变卖家产田地,想跟着太子逃离北燕,他趁机抄底以低价全部买了下来。
事到如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李韫就是“李半城”。
而燕州城外,黑河流域的那些良田,只要眼睛能看得到的,基本都是他的私产。
“骗你干嘛?包括妙春堂,粮品铺子的房产,现在都是我们的了。”李韫傲声道。
姜雨桐撇了撇嘴,“你这样强取豪夺,就不怕激起民愤啊?”
“这些房产田地可都是我名正言顺,真金白银买下的,虽然价格是低了点儿,但房契,地契,合约,买家卖家,白字黑字,合法合规,怎么就强取豪夺了?”
再退一万步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北燕本就是他的封地,捞点儿钱财怎么了?
“哇,你真是个大奸商!”
“姜老板此言差矣,若非本王捞钱,流民如何安置?运河水渠如何修凿?桥梁道路如何开辟?又如何将你喜爱的银杏种满燕州城啊?”
李韫凑近娇妻脸颊,轻搂细腰:
“你我现在是夫妻,我的钱便是你的钱,你该不会嫌钱多吧?”
“可是……北燕毕竟已是岐国领土,食盐,田产,地产,你垄断了这么多财富,就不怕惹人嫉妒么?”
姜雨桐担忧道。
“哦?谁会嫉妒我?谁敢嫉妒我?”
“那些想在北燕发财的岐国人一定会嫉妒你!”
“嗯……爱妃放心,本王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吃肉之人,必要时,会赏给他们几根骨头的。”
但也仅仅只是几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