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随口留客。
“不劳王爷操办了,王爷还是多将心思放在剿匪上吧!”
张桐等人拘礼退出客堂。
李韫冷冷一笑。
“宋邯。”
“属下在。”
“传信打石山,挑两个接应的虎骑营将士下来;
再去粮品铺子,将剩下的食盐尾款装船;
你与冯河也去准备准备,明日随本王先一步出城;
而后去通知军营,调拨马步兵一千,由黄志刚率领,袁于琼留守帐中,三日后再出城赴东北剿匪。”
“公子,为何您要先一天出城?”宋邯疑惑道。
“军队出动太过招摇,且本王想微服私访,先去梓潼县看看势态,此乃谋而后动。”
“属下明白了。”
……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
李韫穿一身普通素袍,贴上小胡子,作商人打扮。
此次先行一步微服私访,应该低调行事。
打石山下派来接应的人已在王府外等候多时,他们都是原虎骑营中一等一的骠骑手,郑海波与赖茂山。
加上随行护卫的宋邯与冯河,此途共计五个人。
“既然要去燕州东北,何不乘船顺水而下?骑马走陆路,那得多耽搁啊?”
临行前,姜雨桐门口相送,目光含情脉脉不忍离别。
李韫锤了锤自己的腰板儿,苦笑道:“自打与爱妃成亲后,本王这腰啊,每况愈下,要是再坐船去颠簸,估计骨头都会散架的。”
上一回去武州抢新娘子,李韫就已经把船给坐伤了,现在但凡能不坐船就绝对不坐。
骑马只是胯下痛,坐船他妈浑身痛!
“马匪不是普通土匪,你可千万千万要小心……还有,出门在外,可不许拈花惹草……”
姜雨桐再三叮嘱。
李韫呵呵发笑,有此贤妻,哪里还看得上别的庸脂俗粉?
“好了,我又不是出远门,就在燕州境内转转,不日便归的。”
再腻歪下去,一旁的护卫恐怕都得躲远了。
李韫不再多言,踏鞍骑上白马,挥手告别娇妻,携侍卫出城了去。
刚到城外,天色大亮,下起了蒙蒙细雨。
看天上的乌云阴霾,这场雨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
初秋的雨,略显寒凉。
淅淅沥沥,润如麻酥。
沿着黑河岸边走,道前一片朦胧烟沙,岸旁的稻田青黄相间,河风轻轻一吹,发出沙沙声响,似在窃窃私语。
“好雨啊,好雨!”
李韫披着雨袍,戴上斗笠,由衷感叹。
这场好雨,浇灭了夏季的燥热,带来了秋季凉爽,让他的心情也有所放飞。
“此去梓潼县,有多远?”
“回禀公子,莫约一百六七十里路,快马驰骋的话,两天便可抵达县城。”宋邯回答。
“‘马匪’那边的可有消息传来?”李韫又问。
郑海波回答道:“禀王爷,刘将军他们扮的马匪,盘踞在梓潼县北侧,现目前尚未得到马匹的消息,不过边境沿途的官驿已全被控制,驿卒官兵也已被赶跑,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好,很好!”
一切都好,心情更好!
此时此刻,李韫不禁高声感慨,大声吟唱:
“莫听麦穗低语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蓑衣斗笠骑白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哈哈哈……且随本王,疾行梓潼县!”
“驾!”
李韫扬鞭策马,在雨幕中纵情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