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税一的比例,自家田地还好,可若那些租田来种的佃农,不仅要给地主交粮,还得承担高额田税,根本活不下去。
“好……我再问你。”
李韫指着吴凌说道:“岐国律例与大周律例相当,吴凌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按律他可以免除一切赋税,为何还要他缴公粮?”
王胡子不屑道:“他的功名是大周的,又不是岐国的,当然得与普通百姓一样苛捐杂税了!”
“最后一个问题。”
李韫冷声问道:“岐周两国签订合约,北燕全境免税两年,老百姓蒙在鼓里,你这官家的狗腿子也蒙在鼓里么?”
“嘶……什么叫狗腿子啊,这话我可不爱听啊!”
王胡子吹胡子瞪眼,傲声道:“我们官府收的可不是前两年的税,而是第三年的税!”
啧啧……
好一个收第三年的税啊!
这种敛财手段,连李韫都觉得佩服!
“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若是外乡人,走马过境的话,也是要交过境税的!”
“该死的东西。”
李韫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缓缓背过了身去。
“我家公子说你该死,那你今天就活不成了!”
冯河蓄十足力道,一巴掌扇在王胡子脸上。
“啪!”
直接给王胡子扇出了院门,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王保长!”
两个跟班急忙上去查看,王胡子整张脸都歪了,牙碎了一地,眼珠子暴突,显然已断了气。
“杀人啦!杀人啦!”
两个跟班连滚带爬往外逃。
“公子,是否斩草除根?”宋邯凑上前轻声问道。
李韫微微摇头,放他们走,就是要让他们回去报官!
“恩公,你这……王胡子可是官府的鹰犬啊!”
吴凌脸色大变,慌得不知所措。
李韫神色平淡,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吴凌手中道:“今日脏了你的家门,这二十两银子算作赔偿。”
“恩公,这——”
“今日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李某就此告辞,勿送。”
李韫抱拳请辞,冯河扛起王胡子的尸体,一行人骑上马离开了农家小院儿。
吴凌攥着手里的银子,站在门口了望了许久。
“相公,他……究竟是何许人啊?地保说杀便杀的。”小娘子疑惑道。
吴凌说道:“我与他萍水相逢,只在古庙里避了一夜雨,他便赠我银两,还助我们除了恶霸,他必是德高望重之人!”
“梓潼县令卑劣险恶,但愿他此去平安啊!”
……
“公子,你既看上了那吴凌,为何不直接招揽呢?”宋邯疑惑道。
“忠义孝廉,此人身上皆具备,但还得有学识见地才行,因此本王赠予他银两,替他减轻家庭负担,好让他专心考科举,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
“原来如此,公子知人善任,属下佩服至极。”
“哒哒哒……”
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只见二十几名捕快疾驰而来,带路的正是先前故意放走的两名跟班。
“张捕头,就是他们这伙人,我们亲眼所见,那个莽大汉一巴掌将王保长给拍死了!”
两个跟班同时指认冯河。
“好大的胆子,竟然打死官府的收粮地保——”
“还给你们!”
冯河拎起马背上王胡子的尸体,朝着捕快们便甩了过去。
前排的捕快,全部被砸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