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大可没有……”
李韫还真不希望春生君死在燕州,不过昨夜黑灯瞎火的,那么多火箭射下去,他能撑着一口气回到燕州城,也算挺厉害的了。
夫妻俩匆忙出府,乘马车向官邸疾驰。
姜雨桐还带着药箱,论辈分她是春生君侄女,又是个医者,于情于理都得帮忙看看。
抵达官邸时,一整条件都站满了卫兵,其中不少人的甲胄上还沾着鲜血。
姜雨桐下了车,提着药箱便要往里头冲。
“公主且慢,张大人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特别是……”
王卫锦拦住了姜雨桐,眼睛却瞥向了李韫。
春生君与李韫本就不和,万一看到李韫动怒,一口气喘不过来死了咋办?
“岂有此理,春生君乃本宫娘舅,我去看望自家亲人,你竟敢阻拦!给我滚开!”
姜雨桐怒斥,推开王卫锦,拉着李韫走进官邸。
王卫锦咬了咬牙,虽不敢再度阻拦,却也紧跟在二人身后。
卧房内。
春生君平躺在床上,肩头的箭已被拔出,胸口的箭却还插着。
燕州城里的名医,军营里的军医,四五名大夫围在床边,长吁短叹,束手无策。
“快治啊!你们不是妙手回春吗!我爹脸上都无血色了!”
卢高阳心急如焚,厉声催促。
“卢大人,并非我们不想医治,可……这支箭中了侯爷胸腔,箭上有倒刺,若拔出来,恐怕会大出血,到那时侯爷他……”
不是不敢治,而是害怕去治。
治好了且不说,万一治死了,必定人头落地。
“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来人啊,通通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卢高阳怒喝。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呐……”
“且慢!”
姜雨桐冲进卧房,“治不好病,就治人的罪,那以后谁还敢来救人?你这无异于是想害死患者!”
“他是我父亲,你说我害死他!”
卢高阳见到姜雨桐还好,可看到身后跟进来的李韫,宛如怒火浇了一桶油,冲王卫锦骂道:
“你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好外人不得打扰么,为何将他们给放进来了!”
“你给我闭嘴!”
姜雨桐呵道,“不肖子孙,就属你嗓门儿最大,你爹就算没死,也被你吵死了!”
“你说什么!”
“好了卢大人!”
张桐沉声劝道:“侯爷的确需要安静,眼下治病最重要,不如让公主试试!”
上回郑应科被气得吐血,就是姜雨桐着手救回来的,公主医术高明是人尽皆知。
卢高阳咬了咬牙,不再作声。
姜雨桐坐在床边,先查看了一番卢骁的状况,道:
“胸口这一箭,并未命中心脉,否则他当场便死了,不过看箭头的深度,估计距离心脉也不远了,必须将它拔出来……”
她边说,边冲药箱里取出酒精,并吩咐人烧热水,想要动手术。
“爱妃,你先不忙。”
李韫叫住了姜雨桐,扭头问向卢高阳:
“卢大人,拔箭的风险想必方才那些大夫们已说明;
在场的各位中,只有你是春生君的儿子,拔不拔这支箭,该由你来做决定。”
在动手术前,当然要争取家属同意了。
万一手术失败,卢骁翘了辫子,那也是他的好大儿卢高阳背黑锅。
“卢大人,你可要慎重选择啊!”
李韫冲卢高阳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