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救我啊,可是您……是您让我来学院门口叫骂的啊!”
这吴明立也是个蠢货,都这时候了还想拉郑应科下水,就算是郑应科指使,又岂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
“拖下去……将这蠢货拖下去!”
郑应科摆手催促,后又怒视着李韫:“燕王,你私用酷刑,私自关押岐人,目视我岐国法纪,如数罪证,老夫一定要启奏岐王——”
“屁,就别乱放了吧,人活这么大把年纪不容易。”
李韫掏了掏耳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你有种将老夫也拘了!”
郑应科挺起胸膛,鼓足勇气,大有“老子今天跟你卯上了”的意思。
李韫都不屑于回话。
冯河挺直胸膛,横身挡在郑应科面前。
对于郑应科这六尺刚过的小老头儿,面对冯河这九尺大汉,宛如就小鸡崽子对大熊,看人都得仰起脖子。
冯河肚子那么一顶,将郑应科推得踉跄后退,若非身后小吏搀扶,只怕摔个四脚朝天。
“老人家,像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关进牢房里还得管饭,照顾吃喝拉撒,想进去养老啊?你想得倒美!”
冯河嘲讽。
郑应科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这个年纪,也就那么一口气提不上来的事儿,说死就得死。
姜雨桐见状,赶忙掏出鼻烟壶,递到郑应科面前让他嗅了嗅,又劝道:
“老师,您还是回王都吧!开设学院,教化民众,是难得善举,你何必来惹麻烦呢?”
“哼!”
老而不死为贼!
郑应科这老骨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硬,他哪里听得进去劝言。
他一巴掌拍掉了姜雨桐的鼻烟壶,誓死般决绝:“今日老夫若不咽下心中的这口气,死了都不会罢休!”
李韫淡淡道:“那你最好去准备一口厚实些的棺材,免得你咽不下这口气,死后变成僵尸危害人间。”
“老夫若变成僵尸,定第一个来找你报仇!”
“那你可就真成老不死的了。”
“你!”
“够了!”
姜雨桐拾起地上摔碎的鼻烟壶,左右各斥责道:
“你们一个学士,一个王爷,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在大街上如孩童般争吵,不觉得脸红么!”
她又看向郑应科:“老师,还请你速速离去,你若再血气上涌,我可就真救不了你了!”
“公主,郑老他并不是来找麻烦的。”
一旁叫“谢云涛”的小吏开口说道:“郑老今日来,是为了整顿教育之风的,
毕竟我们郑老,是岐国有名的大学士,总领着岐国大小教育事务,岂能容燕王胡闹?”
“开设学堂,岂是胡闹?”姜雨桐皱眉道。
谢云涛一只手背在身后,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到学院牌匾之下,做出一副学问高深的姿态,道:
“办学固然是好事,可若没有资质,胡乱办学,只怕会误人子弟了;
若燕王办些私塾草堂,倒也无伤大雅,可他办的却是小学;
何为小学?教人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等君子六艺;
而请的这些先生,不过是些小有功名的举人,一群死读书考功名的,岂有资格教育学生?
燕王若想办学,最起码也得请一位像郑老这样的大学士来坐镇吧?
哪怕不是坐镇,来客座也行啊!
这么大座学院,连个挑大梁的学士都没有,教出来的学生,又能有什么成就呢?”
谢云涛冲郑应科做了个“请”的姿势,升华主题般道:
“我们郑老,是不忍心燕州森森学子,尽毁于燕王之手啊!”
啧啧……
李韫心里倒是有些佩服这些穷酸腐儒了,没做出过什么像样的学问,却能胡编出这么大一顶帽子!
“本王算听出来了,你们是觉得本王没资格办学是吧,废话也甭说了,你们想咋地吧。”
李韫直接开门见山。
郑应科深吸一口气,几乎咆哮而出:
“老夫!要在学问上!与你一较高下!”
听这口气。
是想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