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军无故搜捕戎商,肯定是因为两国之间的冲突。
胡克图可不能有事,他万一被逮捕了,那李韫的马匹找谁买去?
“这样吧,本王在府上给你置一间房子,你先暂住在王府,岐军就算再放肆,也不敢到燕王府搜查。”
“那……那我铺子里的那些货呢,还值个大几千两呢!”胡克图问道。
特么命都快没了,还担心自己的货!
“你放心,失去的东西,会原封不动还给你的。”
看李韫语气这么自信,胡克图只能叹气同意。
李韫便吩咐大福,在王府一角清理了一间柴房供胡克图暂居,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全都在里头解决。
接下来几日,燕州城几乎静默了。
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
男人生怕上街被抓壮丁。
女人生怕上街被抓军妓。
岐军真就像兵匪一样,吃饭赖账,强取豪夺,调戏妇女……
大王子才来不过十日,便弄得燕州城鸡飞狗跳,民怨沸腾。
连官府都关了门,停止所有状告。
王府门口,每天都有百姓申冤告状,恳求燕王能替他们做主。
即便李韫痛心疾首,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小不忍则乱大谋!
再坚持个几日吧,不远了,真的不远了!
“公子,今日又有百余人在王府门口,有的都联名血书了……”
宋邯咬着牙禀报。
李韫轻叹:“再让人拿些取暖的木炭,热水,食物给他们送过去……”
“属下知道不该多问,可……我们何时才能起兵啊!这些岐国兵匪也太气人了!”宋邯问道。
李韫暂未作答,而是问道:
“来参加燕渠竣工宴席的北燕官员都到哪儿了?”
“云州与雷州的都已经到了,武州地境稍远,可能还有晚个一两日。”
“他们都接受邀请了么?”
“据送请帖的人回来说,那些岐国官员都知道大王子在燕州,全都承诺了会来。”
“好,很好……”
“公子,燕州已被岐军搅得民不聊生,您再大摆筵席,岂不是有失威望么?”
宋邯话中,多少夹杂着些许抱怨。
“你懂什么!”
李韫隐隐发怒,“若不将这些岐国的臭鱼烂虾都请来赴宴,如何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当然平白无故掏腰包请人吃饭,这一切都是噱头,一场鸿门宴的噱头!
宋邯愣了愣,明白过来后,才下跪道歉:
“属下愚钝,请公子恕罪!”
李韫掐着眉头说:“这些事,本王并非不想告诉你们,但这是个大计划,更是一场巨大变故,若走漏了半点风声,都将毁于一旦!”
宋邯越发愧疚。
“行了,你起来吧。”
李韫摆了摆手,又问道:“白崇喜何时到燕州?”
宋邯才起身道:“据悉明日正午即可抵达。”
“岐军抓了多少役夫了?他们都关在哪儿?”
“莫约已有六七千人,都关在岐军大营。”
“很好,倒是给本王送了一波兵力。”
李韫点点头,又吩咐道:“你让马小星去传信打石山,叫刘敢当明晚亲自来见本王。”
“遵命。”
宋邯应声告退。
李韫起身走到窗边,想推开窗,却发现窗台上已结了冰。
他用力将窗户推开。
“呼呼呼……”
一阵寒风袭来,脸上如刀割般生疼。
燕州起大风了。
厚厚的阴霾乌云,已快将天给压塌。
那就不等了,也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