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将戎国的局势分析了一遍,随后提出了共同伐戎的方案。
齐消贤摆了摆手,说道:
“张大人这个方案不行,谁都知道阿斯勒是草原霸主,让我们大周去攻打阿斯勒,你们这不是想祸水东引么?
不妨告诉你们,阿斯勒两个月前,才刚刚向大周进贡了牛羊,还着重重申了自己属国的身份;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周勿要插手戎国与岐国的战事。”
“齐大人,你是一天当官么?这些草原蛮夷,野心何其强大,他们真会甘心情愿向你们称臣服软?
这不过是阿斯勒的权宜之计,假设岐国败于戎国,下一个便是你们大周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你们不懂?
更何况大周总以上邦天朝自称,区区一些牛羊马匹,就堵住了你们的嘴,这格局未免也太小了吧!”
“你!”
“既然你们岐国如此强大,何不自己去对抗戎国,还要求助于大周?”
“呵,昔日两国的契约和书就是在这燕王府里签的吧?和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两国联姻,修百年之好,一方有难,另一方当相助。”
张桐说到这里,指了指旁边的李韫,“你们可别忘了,燕王还在岐国的领土上,倘若岐国拜于大燕,燕王岂非也要遭难?”
“这……”
很显然,张桐的外交能力舌辨之术要比齐消贤高出很多。
几番拷问下来,怼得齐消贤哑口无言。
齐消贤只是个布政司,让他治理一方尚可,是搞不了外交工作的。
随后双方唇枪舌剑,你一句我一句,争得面红耳赤。
岐国想让大周帮忙吸引仇恨,大周当然不愿意当冤大头。
吵了大半天,也没得出个最终结果来。
这时,双方商谈的态度,似乎都已降至冰点。
“各位,容本王说一句话。”
李韫站出来打圆场:
“既然你们意见有分歧,不妨先各自冷静冷静,明日再谈也不迟;
今日燕渠竣工,马上便要注水汇流,诸位何不随本王登高龙雀台,一起去见证一番,也好缓和些心情。”
双方心里都明白,若闹得太僵,不欢而散,受益的只会戎国。
“行吧,难得妹夫今日酬宾,我这个当舅哥的,也应该捧个场,我们走。”
姜蒙轻哼了声,起身带着张桐与卢高阳走出客堂。
“水渠修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岐国修的?燕王殿下,我看你是真将自己当成岐国驸马,而忘记自己姓李了吧?”
白崇喜没在姜蒙面前占到上风,便对李韫阴阳怪气起来。
“燕渠水利,是造福北燕百姓,与岐国并无多大关系的。”
李韫也不生气,而是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既然燕王盛情相邀,我们就去看看吧。”
三人辗转至龙雀台。
北燕大小几十名官吏,也陆陆续续登上龙雀台。
龙雀台地势很高,风吹得极大。
李韫站在最前,袖发随风而动,他仰头目眺远方,灰蒙蒙的天空下,打石山延绵不绝,千家万户的燕州城,是一幅栩栩如生的江山画卷。
没人会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没人阻止得了他一统天下的决心!
“点燃烟花,通知开闸!”
燕王一声令下。
早已安置在龙雀台上的烟花被同时点燃。
“嗖!”
“砰!”
烟花升空绽放,在灰色天空中格外耀眼。
在声声不熄的烟火声中,上游开闸放水,不一会儿黑河之水便被引入燕渠,在燕州城外环成了一条护城河。
此刻,打石山,北坡顶。
刘敢当收起望远镜。
“王爷已给出信号!”
“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