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走官道,只求近路,短短三日,就到了灵州灵武郡。
李彦往驿站而去,高太监却脸色微变:“李机宜,我等不方便住在驿馆,还请另寻去处。”
李彦看了他们一眼:“那找间逆旅住下!”
否则灾民涌过来,他们也走不了。
李彦不看了:“走!”
高太监等人默然跟上,杨再威同样一言不发,跟着他翻身上马。
他们很快发现,那个灵武郡的路人说得真没错,越往关中去,情况越差。
因为祸不单行,由于饥荒,部分地区还发生了疫病,一村一村的人死。
成群结队的饥民逃难,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路上所见,许多树皮都被剥光,露出白花花的树干,树叶也被蝗虫和饥民啃光。
李彦一行不得不避开逃难的大部队,但即便如此,也能见到逃难的人。
走着走着,就有人倒下,由于尸体太多,野兽也开始泛滥。
狼和野狗四处流窜,根本不怕人,杨再威一拳一头,李彦持刀也宰杀了几十头。
终于,他们抵达了扶风县。
犹记得使节团来时,住宿在这里,街道上随处可见前来法门寺朝圣的僧侣,而街头的小吃也让人一解馋虫。
而现在,那副秩序繁华的景象再也没有了,街头一片荒凉,倒是见不到拥挤的灾民。
但正因为这样,李彦脸色一沉,直接来往法门寺外。
就见寺门紧闭,不见迎客僧人。
李彦的怒火积蓄到了极致,一字一句地道:“这一路所见,我大唐连吐蕃都不如!上前叫门,没人开就砸开!”
杨再威心头一颤,立刻上前,二话不说,咚的一脚踢了过去。
看似大门紧闭,门后却早有人警惕地守着。
他刚刚踢了一脚,寺门开启一条缝隙,几条棍影抽了过来。
杨再威不闪不避,反手抓出,直接将棍子夺了过来,劈头盖脸的砸了进去。
里面惨叫连连,不多时躺了一地的武僧,如此动静,也让更多的僧人冲了出来。
“李副使?”
为首的僧人看向李彦,愣了一愣,倒还记得这位半夜将他们召集的大唐使节,赶紧喝退左右:“我等不知是李副使大驾,失礼了!”
李彦问道:“你们主持呢?法明呢?”
僧人道:“我这就是去请主持,但法明师兄已不在寺内了!”
当主持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时,李彦第一句话就问:“为何寺门紧闭,灾情如此严重,身为皇家寺院,难道不该赈济灾民吗?”
主持平静的道:“李副使,寺内是施粥的,可灾民太多,几次引发混乱,未免佛骨舍利遭到损坏,县衙便不允了。”
李彦道:“那些灾民呢?”
主持道:“县衙把灾民带走了,我等只能闭寺修持。”
李彦深吸一口气,又问道:“法明大师呢?我想见一见他。”
主持道:“法明师弟已去洛阳,远行匆匆,似有难言之隐。”
李彦凝视了这位无悲无喜的主持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等出了法门寺,杨再威和高太监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李机宜,我们今夜就可抵达长安了!”
李彦遥遥望向长安的方向。
是啊……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