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俭似乎看出了她的所想,阴声道:“如果以江山社稷为重,这个时候你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太后!”
这时的称呼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而武后抿了抿嘴道:“别说无谓之言了,走吧!”
杨思俭立刻咯咯笑了起来:“想那高宗一生把持权力,最后却留下一个病弱无用的儿子,和一个自私至极的妇人,这个江山也该易主了!”
说着说着,杨思俭得意到了极点,一路手舞足蹈。
直到前殿方向,一股更为庞大,几乎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传来,将他的笑声瞬间淹没。
……
贞观殿前的阶前,李义琰近乎是一路小跑般冲了上来。
跟在后面不远的裴思简,步伐明显有些蹒跚,很失态地喘了几口粗气,苦笑道:“请李公等一等,我不如李公这般老当益壮啊!”
李义琰露出歉然之色,大声道:“是老夫焦急了,可这次太后祸国,恐将大乱!”
绝非危言耸听,此时殿外聚了不少臣子,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批。
韦承庆、韦玄贞、许景等人站在人数较多的那批中,个个趾高气昂,摩拳擦掌,还有不少禁军站在不远处,遥相呼应。
禁军里面本来就有大量的士族子弟,自然也有着政治立场,此时他们的选择不言而喻。
另一边人数相对较少的臣子则愁容满面,就算见到李义琰和裴思简赶到,精神上也没有多么振奋。
这倒不是说武后在朝堂上的支持者,一跃反超敌视的臣子,而是许多人都还没有收到消息,或者嗅到大难将起,先安置家人,再迟疑着是不是进宫。
比如原本的五位辅政大臣,江南出身的来恒早已罢相,最为坚定的反天后党郝处俊年初就病倒,面临关键时刻郑仁通则有些徘回不定,宰相就只来了两位,这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
能义无反顾赶到的,都是对李弘忠心耿耿的臣子。
于是乎,武后的支持者们,听到刚刚李义琰的祸国评价,立刻怒目而视,韦承庆和许景更是迈出一步,争先恐后地呵斥:“你敢对太后不敬?”
李义琰是何等刚强的脾气,立刻呵斥回去:“太后祸国绝非一次,老夫就说了,你们待如何……”
双方对骂起来,裴思简却拉住他低声道:“忍耐!忍耐!如果陛下真的病重,连基本的沟通都不能做了,那太后出面,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先帝就有遗诏示下,李公一定要暂时忍耐!”
李义琰想到先帝留下的遗诏,不禁顿足道:“湖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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