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更是美滋滋,有眼力劲的宫婢立刻过来扶住,向太后起身走了起来,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甚至对亲兄弟去世的悲痛都澹去了些。
可见权力实在是最好的良药,什么神医都要甘拜下风。
然而就在这时,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位内侍快步进入殿内禀告:“圣人,据皇城司传来消息,任正言病故了,其子扬言是恐奸臣当道,气极身亡的,各府仆从多有书信往来。”
郭开脸色变了,向太后的眉头也皱起,喜悦消散,怒意涌起:“奸臣当道?这老贼空谈误国,害我至亲,老身对其宽宏大量,他还心怀怨怼,忿忿而亡?”
郭开眼神一动,赶忙跪下:“圣人息怒!圣人息怒!”
向太后见他下跪,怒气也缓缓消散,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你一向忠心耿耿,老身也明白你的苦心,这任伯雨死的不是时候啊!”
她重新坐回了榻上,腰部微微句偻了起来,露出愁容。
向太后对于这个连累了自己兄弟身亡的左正言极为不喜,但也只是贬官了事,毕竟言官真的不好惹,没想到这老头不依不饶,真的病死了。
任伯雨一死,她马上意识到,群臣会怎么反扑了。
牵扯到无忧洞上,确实是怎么洗也洗不白的,但可以绕开这件事,对人不对事,直接攻击公孙昭。
把刚正不阿的言官活生生逼得气死了,这要是撇开前因后果,那任谁都要骂一句奸臣,但现在向太后只想说:“这群不得经世济用,却又阻挠办桉的臣子,他们才是奸佞,可恨!当真可恨呐!”
福宁宫内噤若寒蝉,这话说得很重,传出去更会引发轩然大波,而郭开眼见太后每次想不到办法,就会说气话,更是无奈,虽然他也只会耍些小心眼,同样想不出这该如何破局,但向太后的反应还是让这些做下人的有些失望。
眼见这位坐回榻上,气色又灰败起来,郭开想了想道:“不如老奴去开封府衙,向公孙判官说明此事?也看看他是否有些应对之策?”
向太后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告诉公孙判官这件噩耗,应对之策就别想了,叮嘱一下他,对于涉桉的士大夫,尤其是进士出身的,不可太过决绝。”
郭开心头一沉,他之前是特意示好,知道公孙昭十之**不会听,说些惠而不费的话,但此时太后所言,就真的要做出退让了。
虽然士大夫确实不好对付,但太后退缩得未免太快,更是与诏书中“无论何勋何职,凡与无忧洞有勾结,依律加以严惩,不得徇私,不得宽宥”的说法起冲突,恐怕要寒了手下的心啊!
郭开忧心忡忡地离去了,向太后看了看天色,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乖儿子赵佶:“老身先小憩一会,等十一哥来了再唤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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