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铮铮弦鸣,一根根箭矢连珠劲射,不分先后地抵达箭靶,抢夺着空间。
李彦和花荣同时射箭,两人比的不是谁射的准,而是谁的箭矢停留在靶上的更多。
为了增加难度,那箭靶的红心位置只有巴掌大小,此时上面已经钉了足足十四根箭矢,正好七对七。
终于,花荣的第八箭撞在了前一支的白羽上,弹飞开去,李彦的连珠三箭则缝里插针,将最后的地盘彻底抢占。
花荣放下弓,手臂隐隐有些酸疼,但豁出全力的感觉令他十分着迷,对于结果更是坦然:“我箭法远不及哥哥啊!”
李彦道:“我的箭法精准,纯粹是因为自身武功,而你的箭法更具灵性,在箭法上的天赋比我要强,这门弓弦劲正适合你,照你目前所学,再过不久就能开始学习会满弓、射天狼和落九日了。”
花荣激动之余,又有些腼腆:“多亏了哥哥指点!”
李彦笑道:“你的枪法得我父亲点拨,你我也算是师兄弟,不必如此拘束,再练!”
两人将箭矢回收,靶子已经陨落了,换来个新的靶子后,又开始练习箭术。
等到手臂酸疼到达一定程度,李彦让花荣停下,开始运劲活络气血,熟悉这种透支的状态。
在一支军队里面,弓手一般都是身体强壮的人,毕竟想要连续拉开弓弦,所需要的臂力是惊人的,正常的成年人往往张满弓,射出二十箭后,便双臂酸软,无力再开弓,这也是箭囊里的箭矢数目只需要二十支的原因,多了就用不到了。
至于想要取巧,弓弦只拉开一半的,那更不行了,因为射出的箭矢绵软无力,不足以造成有效杀伤力,等于白费力气。
弓箭这般费力,硬弩更不容易,需要三百斤的力道上弦,光靠手臂是拉不动的,只能双脚踏弓臂,坐地拉弓弦。
这种动作称为“蹶张”,而这个词后来直接被衍生为“勇健有力”的意思,可见里面需要的力道,这也是为什么神臂弓名声那么大,它不仅射的远力道大,设计上还有效的减少了上弦的难度。
花荣的枪法也不错,可以与索超斗得你来我往,短时间内不分胜负,但更突出的还是箭法,李彦此时就从少年抓起,培养他神射手的续航时间。
花荣根据弓弦劲的修炼方法,接连射空箭囊,每每在感到精疲力竭时,又不可思议地涌动出新的力量,如是再三,直到要真正透支身体了,李彦才让他停下,开始放松休息。
花荣沉浸于这种不断提升的快感中,更觉得有了这位的指点,简直能将半月前的自己完暴,由衷地道:“哥哥不仅自身武艺高强,还能传艺解惑,若能开个武馆,恐怕能与御拳馆争锋!”
李彦失笑:“你这话别给周总教头听到,不然还以为我跟他探讨壮大气血的方法,是要跟他抢门生呢!”
花荣笑道:“周老英雄不会在意的,京内许多武馆都是得他指点扶持的,他希望武风盛行,能灭西贼,收燕云呢!”
李彦的笑容缓缓消失:“想要对外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靠民间武风是不行的,还是得强军强国,我父亲这几日都没回来,应该就在奔波无忧洞战功的事情,现在军营内风向如何?”
花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很不好!之前听说征讨无忧洞,躲得远远的那些人,在听到我们扫灭无忧洞的消息后,什么怪话都出来了,而这些日子,战功迟迟不下,他们又满是幸灾乐祸……”
到了十二日,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各国使臣才入宫上寿,向赵佶插笏、参拜、舞蹈,同时高声齐喊:“天宁令节,臣等不胜大庆,谨上千万岁寿!”
在集英殿山楼上的教坊乐人,开始仿效百禽鸣叫,殿上回绕着禽鸟和鸣之声,犹如鸾凤翔集,赵佶在这样的气氛下抬手:“得公等寿酒,与公等内外同庆!”
生日庆典由此正式开始,群臣开始向皇帝献上甘露、醇酎、万岁寿酒,再吃严格分为十数道步骤的寿筵等等……
这是历史上的流程,但李彦总觉得,今年这个天宁节,过得不会那么安宁。
……
“郭四郎?郭四郎?”
福宁宫内,向太后略显责备的目光看过来:“你今天是怎么了?恍恍惚惚的!”
郭开激灵一下回过神,苦笑道:“老奴这几日身体感到不适,还望太后恕罪!”
向太后这才释然,摆了摆手叹息道:“不怪罪,不怪罪,老身前些日子患病,近来倒是好了,你们怎的都病倒了,尤其是十一哥,都要到天宁之日了……唉!”
郭开抿起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童贯不久前凑到自己耳边轻声细语的那一幕:“郭大人,你也不想太后知道你对她不忠吧?”
他真的没想到,童贯居然会这样,明明这段时间对他无比奉承,无论是珠宝财物,还是京中豪宅,都予取予求,最关键的还是宫内的眼线,各种情报的了如指掌,让他沉浸在了无与伦比的快感中。
结果突如其来的,童贯就翻脸了,反过来要挟他,如果不按照要求去办,就去太后面前揭发,要死一起死!
郭开惊慌得险些真的生病,然后屈服得比当时童贯还要快,更是按照他的要求,趁着这个适合的时机开口:“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向太后随意道:“讲吧!”
郭开道:“此前太后身体抱恙时,官家尽心尽力为圣人祈福,如今圣人龙体欠佳,太后也可为官家祈福,以全慈母之心。”
向太后这下眉头扬起,露出嘉许之色:“你不说,老身也正有此意!”
她本来约定七月撤去垂帘,但至今贪恋权力,并不归还,已经引发了部分臣子的不满,言官们在依旧群起进攻章惇的同时,渐渐的矛头也指了过来。
念及赵佶纯孝,三番五次表示他年轻还小,不足以稳定朝政,向太后是十分欣慰的,再想到自开国以来夭折的皇子,尤其是先帝哲宗更是暴毙而亡,又不禁担心起来。
且不说赵佶柔儒乖顺,就看这位是神宗子嗣里面,唯一没妈的,其他任何一个上位,自己的位置都可能遭到冲击。
所以向太后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赵佶病体康复,活得健健康康,正如那个“佶”字,最好再多生子嗣,让清冷的皇宫热闹起来。
谁料第一个天宁节前,赵佶居然病了,所以无论为了彻底平息朝野上的不利言论,还是诚心想要赵佶好起来,向太后都觉得祈福很有必要,只是形式上面还有待商榷。
而显然,祈福的形式才是重中之重,郭开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但他确实说出口了:“老奴听闻近来大相国寺祈福特别灵验,应是智清禅师主持有方,不少信徒都入寺还愿,太后也可入寺,向佛祖为官家祈寿祈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