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已太久太久未曾观得那座山,险些以为是我的错觉。”
“兴许,青山已不在。”
老人的话语,让花夫人一时间有些满头雾水,剑中有青山?
剑中只会有剑气,如何藏一座山?
不过,老人未曾给花夫人解释,抬起头看向了院子中的少年,却见安乐周身的剑气开始逐渐的平息。
浩然剑气一点一点的涌荡,变得柔顺无比,如一阵清风般拂在安乐周身。
月华清冷,披洒如纱。
安乐缓缓的睁开眼,他的气血盛壮,隐隐如大日高悬,内丹纯粹,迸出劲力无双。
原本耗尽的心神,也恢复过来,眸光精锐,意气风发。
最主要的是安乐身上气质的变化,似有一股剑气萦绕周身,笔直、锋锐、堂皇,配上一席白衣,仿佛照亮黑夜的一簇明火,所过之处,魑魅魍魉俱是消散。
“看来……应该是掌握了浩然剑气。”
老人不由笑了起来,由衷的流露出开怀之色。
浩然融青山,剑气具浩然。
掌握一种高品质的剑气,那对于修行以及战力的提升,决然是不同凡响的。
如今的安乐,再战王勤河,怕是只需一剑便可。
若是单单浩然加身,可绝对没有这般效果,对修行与修为的增幅,并不大。
青山饮浩然,反而给安乐饮出了莫大机缘。
天地间的缘,难以诉明,就是这般神奇。
安乐睁眼,看到了老人与花夫人,知道二人是担心他方才出现,眼眸之不由闪烁一抹柔和。
屈指一叩。
青山与墨池掠起扎入了老槐树的树干上。
安乐笑着拉来了椅子,与花夫人还有太庙老人一起于院子中围坐饮酒。
虽然掌握了浩然剑气,但安乐明白,漫漫路途只是刚开始罢了,掌握此剑气便得以心性养剑气,若是做了什么违背心意,有违浩然之事,浩然剑气自会蒙尘,他修为会大跌,甚至再难提升。
剑气的纯粹,浩然的纯粹,便需要他来守护。
这才是浩然剑气加诸其身的缘由与代价。
……
……
临安府,醉龙阁。
富贵骄奢志已迷,无端更欲上青楼。
一群刚结束春闱的举人们,在此畅饮,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
气氛之热烈,宛若一场提前举办的鹿鸣宴。
徐顺拉着刘越端坐席间,面色通红,酒气满身,眼中流露出义兴风发之态,仿佛已然得中乙榜榜首,得圣上赏识,可为朝中大官。
醉酒眉眼间,竟是豪气万丈。
刘越被带着亦是有几分醉态,再加上心头对此次春闱科举亦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故而,态度亦是风发了些。
“我刘越,定然能登乙榜榜首,入朝为官,为民请命,赢得一场身后名!”
刘越大手一挥,豪气道。
“好!”徐顺举杯对饮,仰着头:“刘兄,以后你我于朝堂间定要相互扶持,为圣上分忧!”
周围不少举子文人观二者之态,面上恭维,可心中却皆有不爽,毕竟,春闱尚未放榜,这二人竟是如此自信能够入朝为官,对答案就如此有把握?
尚未放榜时,一切犹自未可知!
那华亭刘越本身便有几分才气,故有几分底气,可那建康徐顺算什么东西,也配如此猖狂?
举人们相继饮酒,心头各有不爽。
而角落中,一群刚刚在问心林中被安乐摩擦一遍的文曲榜儒生们,正借酒浇愁,醉生梦死。
不少文曲榜上的儒生,甚至连行路问心林中的前十都未曾踏足,简直丢尽了文院的脸面。
此刻,观这两没有任何修为的举人在此大放厥词,心头燥意顿生,厌烦无比。
忽然,徐顺拉着刘越,便是兴奋道:“刘兄你与安大家交好,以安大家在临安府中之豪名,你得好好把握,我等的未来必定青云直上,在庙堂至少有个帮衬。”
此话一出,尚有几分醉意的刘越猛地眼眸清明,一把甩开了徐顺的手,厉声道:“休要胡言!”
徐顺却是笑了笑不再言语,转身便与其他人饮酒敬酒去。
可他这话,却已然惹来文曲碑几位借酒浇愁的儒生的注意,几道森冷的目光扫去,落在了刘越的身上。
刘越只感觉如芒在背,正好酒劲上涌,便不再停留,与徐顺告辞后,径直出了醉龙阁,回了客栈,倒头便是闷睡。
睡的迷迷糊糊,饮酒过度带来的头疼感尚未退去,刘越只感觉耳畔传来一阵嘈杂与窸窣。
遂一声巨响,客栈的门被一脚踹开。
刘越整个人尚且迷蒙,便见有身穿吏服的捕快与官差,鱼贯而入。
不由分说,便冷酷着脸直接将刘越从床上擒起,上了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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