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连忙将这半杯还了回去。

直到最后，一个个将领都倒下时，云夕一口气直接喝完那一罐。

他喝的最多，却不见丝毫醉意。

“你喝了这么多，你怎么不醉…？”

灵韵看着云夕，今天晚上，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心还未醉，人怎么会醉…”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云夕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笑过了，这些天遇到的事，都让他的心，处于极度紧张之中。

来到上界，便遭受黄级杀手关青的追杀，去了帝国学院，项链被秦家弟子捏碎了，前往古井，九死一生，如今又参与战争，看到一个个人死去。

这些事，都让他不开心。

云夕走向这北境最高的塔台，身体有些摇晃，踉踉跄跄的，他今天晚上，确实想到了很多往事，这些事，大都不太开心。

灵韵有些担心，朝着塔台走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云夕这样失魂落魄。

来到塔台，他也不说话，也不喝酒，就这么仰望着星空。

微风吹过，掀起他的发丝，却也更让他显得惆怅，衣角微微起伏，画中人，都没有这般孤独感。

云夕微微一笑，有些自嘲的说道:

“原来，这天上的星空，与成道峰的也没两样…”

“原来，这上界的生活，也没比原来快活多少…”

“原来，我还是那个我…”

“从下界到上界，千山万水，还是没能找到我想要的…”

“你知道么，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就连我师傅飞升的时候，说我身上背负着一个字，那个字是……罪”

“留下一口青铜棺材，就走了…”

“我身上背着罪？是啊，我的血都金色的，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云夕说着，酒劲渐渐上来了，脸上返起潮红，眼神都有些迷离起来了，他很久很久没有在朋友身边这么说话了。

灵韵就在一旁，渐渐的听着，不说话，不打扰他。

她忽然觉得，自己只是认识云夕的冰山一角，甚至，有那么一丝相信，云夕活了九千年了。

原来，这个看似有些流氓又有点霸道的人，竟然是活在一片迷雾之下。

云夕感叹着，看着星空，他想他的师父了，想他的狗旺财了，想那个进入轮回的女子，想他的那些可爱的弟子。

可是，这么久的岁月，朝代都更迭了多次，他依旧没能见到。

“我问过天，天不说话…”

“我问过地，地不回答…”

“我问过智者，他沉默寡言…”

“我问过这世道，可这世道又待我如何…？”

“我终于知道，一条路，走到无人问…”

云夕醉意更浓了，仿佛在问这天，问这地，问这苍生，他想要知道自己的一切，为什么天机会说他死一个罪人，它凭什么这么说。

想着想着，他醉意涌上，直接倒在了灵韵的怀里。

灵韵本能的想要推开，却还是搂住了他，自己坐下之后，扶着云夕，让他躺在自己怀里。

“还以为你不会醉呢…”

“不还是倒了，哼…”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我记事起就在缥缈峰了，他们估计早就老去了吧…”

灵韵捏了捏云夕的鼻子，算是出气了，然后就这么坐着，开始了修行。

一缕缕淡淡的青光在她身上出现，天地间的灵气疯狂的朝着她涌来。

这一晚，他睡的格外的香。

第二日，晌午之时，云夕渐渐的睁开了双眼。

“好香啊…”

云夕深吸一口气，猛然发现，自己在灵韵的怀中睡着了，之前的香味，是女子体香。

“好你个灵韵，趁我喝醉了…”

“竟然占我便宜…”

云夕不开口还好，这么一说，差点没让灵韵背过气去，这还是昨天晚上那个惆怅又孤独的少年吗，怕不是装的吧。

“我……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灵韵不善于争辩，知道自己说不过云夕，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