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难以言喻,这三个月来,对面的这个少爷和她脑子里的那个熟悉的少爷总是无法重合在一起——
以往的少爷只知道读书,性子极为懦弱,他是断然不会在这空庭闲坐喝茶的,而且见自己如此慌忙的过来,也定会吓得失了颜色,以为是这府上的张管家又要寻他麻烦。
但自从少爷的病好了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极少再看书,但时常会写写字——那字比以往更漂亮!
他也时常会在这庭院里坐坐,煮一壶他自己在这院子里采摘的野草——他说这是草茶,然后静静的喝着茶,静静的看着梅花开、雪花落。
那双原本已显灰暗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漆黑的眸子似乎还有一种洞悉心底的魔力,若是和他对视,自己的视线总是会不自觉的移开。
倒不是害怕,而是稚蕊总觉得少爷的眼底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这忧郁飘飘渺渺,仿若深秋时候被云雾锁住的、将现未现的瞿山。
似乎里面蕴含着些什么,似乎能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给看透。
“对了,你去帮我把张管家叫过来。”
稚蕊还没来得及说话,许小闲却说话了。依然淡然,如这和煦春阳,却若有一记春雷炸响在稚蕊的耳畔,令她目瞪口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少爷说的是将张管家叫过来!
以前可都是少爷战战兢兢的去主院见张管家的。
难不成我听错了?
稚蕊紧张的捏紧了衣摆,小嘴儿轻启,弱弱的问了一句:
“……少爷,你说什么?”
“我说去把张管家给少爷我叫过来!”
“哦……”稚蕊迟疑了五息,这才慌忙起身,捏着裙摆的手似乎忘记了松开,她向月亮门跑去。
正月初一少爷大病一场,那张管家是巴不得少爷死了,若是少爷死了,这府上的一切只怕都会落在张管家的手里。
其实就算少爷没死,这偌大的府邸也掌握在张管家的手里。
老爷去世之前给少爷留下了足足五千两银子的巨款!若是经营得当,足以让少爷衣食无忧一辈子!
但这些银两却都掌握在张管家的手里,少爷连荷包都没一个,口袋里自然也没半个铜板。
张管家用属于少爷的银子养了十个家奴,平日里出去可都会乘车坐轿,反倒是少爷,出行仅有一辆老马拉的破车。
恶奴欺主,满城皆知,少爷懦弱不堪,也成了这凉浥城的一个笑话。
稚蕊是怒其不争的!
这一切本应都是少爷的,却被那恶奴给占了,只因少爷是这凉浥城出了名的无能书呆子!
她撇了撇嘴,心里再次为少爷鸣不平,心想啥时候少爷才能有少爷该有的样子呢?
许小闲坐在凉亭里喝了一杯茶,那双秀气而平直的眉微微皱了起来,对于而今这个身世他颇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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