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庄赶紧操起惊堂木“啪”地一声响:“来者通通跪下,速速报上名来!”
有几个商队的人有些慑于官威。但是他们看见苏澜、杀一等人不为所动,也镇定下来。
就听一声叱咤:“见了知府和县令大人还不下跪!真是好大的狗胆!说,你们为什么捉拿官眷?”
苏澜抬头一看,只见“正大光明”牌匾下,正位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瘦骨嶙峋的老头,刚才那声叱咤就出自他口;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大汉,简直就是老汉版的贾干,不用说,这就是贾干的父亲、南阳县令贾庄!这么说,这个坐在正位的就是邓州知府涂云了?
呵呵,一对贪官!
“这三个黑心烂肝的女人,真的是南阳县令的官眷吗?我还以为她们三个是冒充的呢!”杀四嘿嘿一笑道,“既然县令大人承认是你家官眷,那就好办了!你家官眷在众目睽睽之下,往赈灾的米粥里掺和砂石,将难民的牙齿都硌掉了,已经被难民人赃俱获!这位官眷还脱了绣花鞋去殴打难民,难民受了重伤,被送到医馆抢救!她还心思恶毒,把另外一只绣花鞋扔进粥锅里了!”
杀四开了口,难民们都群情激奋。一时间,叙说现场情况的,表达愤懑心情的,发狠要告倒官眷的,说的都是事实,却也是夸大了事实。
涂云却道:“赶紧把三位官眷口里的东西拿下来。不能光听你们一面之词,也得听听她们的自辩!”
堂上两个衙役赶紧扯掉了三个查嘴里的抹布。不过,三个查一开口就将了两个大人一军。
老查氏光着脚跳道:“了不得啊,我这县令夫人施粥,这帮叫花子还挑肥拣瘦,难道要把我家的好米好粮给叫花子吃么?”
大查氏顶着一脸燎泡道:“我家的米粮,凭什么养着这些叫花子,还不许掺和点砂土?”
小查氏的屁股火烧火燎地痛:“绣花鞋能打的死人么?真正是冤枉死人了!还有,那鞋掉进粥锅里,是……”
全场突然一片寂静。
苏澜朝甘甜一使眼色,甘甜立刻对杀一道:“军爷,叫花子不是人么,只配县令夫人给他们吃沙石泥土臭脚鱼?还有,这官眷婆媳口口声声说,赈济的粮食都是她们家的,养着南阳十万难民呢,真是豪奢!军爷该到后宅库房查查,县令家到底有多少粮食、银两?”
话音刚落,涂云和贾庄腾地站了起来。贾庄还疾言厉色地咆哮:“我看你们谁敢搜查县衙!”
杀一一声冷笑,手一挥,御林军立刻就往后宅冲去。三个查立马嚎叫着上前撕打。苏澜一使眼色,甘甜上前手脚并用,扯下了三个查的首饰。一老一大两个查马上蓬头垢面,小查的手腕子差点被掰断,痛不欲生。
贾庄气急败坏道:“好大胆,敢抢劫官眷首饰?”
“哼,谁抢劫谁的还没定论呢!”甘甜道,“叶公子,你来说说!”
叶宓愣了一下,马上知道“叶公子”指的就是她!赶紧上前道:“这三件首饰是我母亲和我,姐姐的首饰……”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三个查异口同声地骂道!
“我当然有证据!这些都是十天前,在鸡鸣两省镇北镇镇所,被向驹强行抢走的!除了首饰,还有一千五百多两银票和银锭!”她冲着杀一跪下道:“军爷,那七色宝石嵌赤金蝶恋花大簪是我外祖母给我母亲的嫁妆,簪柄上刻有南阳雅翠阁字样!那镶嵌紫水晶的梳篦是我父亲给我母亲的生辰礼物,那是在四川益州,梳篦背上刻有益州璀璨堂字样!至于那一对儿赤金虾须镯,每对镯子上都有一对小金鼠,其中,有一只金鼠的尾巴被我小弟玩耍时掰断了,是后来焊上去的!”叶宓满脸泪花:“那是我父亲送给我阿姐的礼物,因为阿姐的属相是鼠!我父亲因为剿匪罹难,弟弟是父亲的遗腹子,你们三个强盗,竟然连军眷寡妇的东西都抢!可怜我父亲奉命剿匪,身死国难!你们竟敢欺辱他的家眷,真是罪该万死!”
杀一听完,从甘甜的手中接过首饰,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沉声问道:“贾庄大人,三位官眷,你们都看看吧,免得你们说我偏袒这位叶公子!”
贾庄和三个查瞠目结舌,哪里知道向驹孝敬的首饰还有这番内情?对了,她们只收到首饰,没看到一千五百多两银票和银锭啊!这王八羔子向驹,竟敢贪墨?
这时,到后宅搜查的御林军拿着账簿,押着几个人出来,正是县令家的管家、师爷和几个衙役。
领头的御林军给杀一汇报道:“将军,已经搜到县令家的仓库满是粮食、草药、衣物,马厩里还有一百多匹马和一百多辆大车!有些麻包上写着东西南北各处商行、货栈的名号,显然不是县令家的财产!”
杀一眼睛里满是杀意:“贾庄大人,想想吧,怎么给六殿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