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贤拿下通州,一切都不一样了,京城的喉咙被扼住,断粮的威胁笼罩在百万军民头上!胜负的天平头一次,向王贤倾斜了!
“该死的奴才!”恨意在太子殿下胸中升腾,他黑色的面膛青紫一片,面目无比狰狞,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把你从穷乡僻壤里带出来!”
“王贤!”刹那之间,对王贤的满腔憎恨,取代了满心的恐惧,朱瞻基咬牙切齿对张軏道:“你立即返回大兴,拼上所有人马,也不能让王贤的山东军队北上!”
张軏的脸色丝毫不比太子好看,他居然让王贤在眼皮子底下溜走,跑去攻下了通州,这真是又一桩奇耻大辱!所以他才会跟着太子北上,想要跟王贤讨回场子来。
现在太子又让他回大兴,张軏自然不甘情愿,却也知道这时必须以大局为重,只好闷声道:“遵命!”
把张軏打发回了大兴,朱瞻基便火烧火燎赶往通州,半路上却遇上传旨的钦差,说皇帝召他立即回京,有要事相商。朱瞻基只好让武安侯王琰率军赶去通州,自己快马加鞭回京。
不到一个时辰,朱瞻基便赶回了京城,入城时遇上了同样等候进城的杨荣。
杨学士气色灰败,但神情已经恢复了镇定,见到太子并未痛哭流涕,只是拱了拱手道:“待死之人见过殿下。”
“……”朱瞻基想要发作,却叹了口气,道:“彼此彼此,共度艰危吧……”
杨荣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城上放下吊篮,让二人坐篮进城。明明十里之内没有半个敌军,城内人居然不敢打开城门,可想而知已经恐惧到何种程度。
两人的护卫见状大怒,便要出声呵斥,却被两人不约而同的拦住。他们哪还有脸再摆储君、宰相的架子?
二人依照守将所言,坐进篮子被拉上了城头。城头上的官兵向他们恭敬行礼,但两人转身之后,分明能感受到官兵们那怪异的目光,如芒在背!赶忙逃也似的下了城楼。城下,守将为他们准备了两顶轿子,朱瞻基向来是骑马的,不由皱了皱眉。守将赶忙解释道:“殿下,非常时期,百姓情绪不稳,还请将就一下吧……”
守将说的虽然委婉,朱瞻基还是一下就明白了,人家是担心老百姓看到自己两个会扔臭鸡蛋。登时脸臊得通红,默不作声,坐上了轿子。
两顶轿子径直抬入宫中,两人被引到乾清宫,见到了病榻上的皇帝。
杨士奇已经早就跪在龙床前,二人赶紧上前,和他并肩跪下,向在龙床上假寐的皇帝请安。
朱高炽这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个罪人,长长叹了口气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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