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能。”荀昭只一句话,就断了公孙教眼下的心思。
依荀昭看,如今的卫青做一个什长已经是屈才了。就算是现在,卫青的武艺和领军之才也不在自己之下,当个百人将什么的也不过分。
而公孙教几乎没有学书习武过,所谓的骑马射箭,走得还是当年在义渠时候的野路子,更何况还丢了这么几年了。能招入自己手下做个军士已经算是开后门了,回头还得去找刘彻商议。
就算自己和刘彻都愿意给他领军,那从细柳营中选出来的五百精锐也未必肯卖他的帐,与其去了丢脸,不如慢慢来的好。
“哦。”公孙教轻应了一声,眉目间略有些沮丧。
“呵呵。”荀昭暂且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让公孙教自己去选择。
刘彻的亲军网立,日后这五百人只怕就是纵横天下的大汉雄师的核心,即便是为一小卒,日后也难保不会统帅千军万马。
这公孙教虽然未必能和荀昭一样。想到这么多。可是荀昭对于公孙小教也并不熟悉,对此人的心性更不了解。如果只是因为让他做个士卒就想打退堂鼓,那么此人也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了,荀昭也就必要去卖这个人情给卫青了。
所以荀昭只是摆出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着公孙教,而一旁边的卫弃似乎也是看出了荀昭的心思。也没有插进话来。走到一边,继续给马匹梳理着鬃毛。
“那成,我去。”公孙敖犹豫的时间并不长,只是过了片刻。就点了点头。
“你若是不愿意去,我可以保举你入县衙里为差。”荀昭又是微微一笑,再追了一句。
“不必。”公孙教这一次回答的倒是干脆。“堂堂七尺男儿,当提三尺剑。又怎能只想终老乡里。日后即便是战死沙场,公孙散也绝不皱眉。”
公孙教所说的话,虽然都是常常听人说起的,可是听起来却也隐隐透着几分血性。
“呵呵。”荀昭终于笑了出来,转身翻身上马。
“卫青,把他带上一起。”骑马奔出几步,荀昭忽得转过身来,看着还愣愣的站在身后的公孙敖。大声笑道。
“自己上马来。”卫青听荀昭这么说,也知道荀昭是答应了,顿时心里也是大喜。
公孙教反正只是一个人,自己走了,全家也就跟着走了,不需要再回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我那屋里还有些东西。”公孙教毕竟没见过世面,还惦记着自己那间破屋里的几张破被和几件破衣,还有一口旧锅。卫青听公孙教居然还对这些东西念念不忘,在那里磨蹭,心里不禁大怒,也不接话,拔马就要朝前走。
公孙敖见卫青也要走,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磨蹭,连忙疾跑几步,跃到卫青身后。
卫青一扬马鞭,马蹄像翻盏似的拨动。朝着荀昭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荀昭和卫青在乔山习武的事情,即便是连卫子夫那里也没有说过,卫子夫只是知道,每逢十日。荀昭和卫青都要去平阳侯府。夜里的时候,会来卫庄上投宿。
卫子夫知道今日也是逢十。所以并没有睡下,而是在屋里坐着等待荀昭和卫青来。
看外面的夜色。约莫已经到了玄时,寻常的这个时候,荀昭和卫青应当已经是到了,可今日却是还未见踪影。
黄豆般扣卜火光,在油灯上微微的闪动着,卫子夫手中把玩着一枚牛角做的骨蝶。拿起针来,似乎想在上面刻上些什么,沉思片刻。却又放下手来。
所谓的蝶,其实就是指环,拉弓射箭的时候,可以用来扣住弓弦,不伤手指。如今君子六艺当中,射术也是居其一者,所以蝶也是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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