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殿内所有的人都是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在殿中徐徐走动的荀昭。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荀昭在心里对着苏大学士说了声抱歉,又念出一句。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荀昭不再停顿,而是一口气将苏轼的《水调歌头》背完。念完之后,转回身来有些忐忑的看着梁王刘武,也不知道是否中他的意。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荀公子虽然多了两千年的见识,可是对于汉赋,只记得曹阿瞒的一句“东临沧海,以什么什么石”,应该说就连一句也没记全。
脑袋里所能记得的,几乎都是一些唐诗宋词了。
大殿里仍然是一片寂静无声,甚至包括羊胜在内,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着荀昭,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咳……”荀昭见众人都不说话,只能是咳嗽一声,开口说道“在下才疏学浅,所能作的,也就是这般了,还请诸位雅鉴。”
苏轼的《水调歌头》虽是做的好,却不知道合不合这些汉代文人的胃口。
“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听见枚乘当先长叹了一声,抬起眼来,朝着庄忌和司马相如等人一阵苦笑。
“大王。”枚乘站起身来,朝梁王刘武行礼道,“枚乘今日方知,天下文才一斗,临汾荀氏竟是占了其中五升。”
枚乘所说的,显然是把殿内的庄忌和司马相如等人也包括在内了,毕竟此两人适才已是说过,都是师承荀氏门学,和荀昭出自一脉。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梁王刘武,像是没有听到枚乘所说的话一般,只是在口中念念有辞,“妙啊……妙……好一个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刘武又念几遍,心里忽得像是有些顿悟一般,直直的看住了荀昭。
荀昭被刘武这么一看,忽然间也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刚才自己念的时候,确实没有去想更多,仅仅是想找件分量足点的甩出来罢了。
“传令,于宫中设宴,今日寡人要与众位一起,陪荀公子一醉方休。”刘武腾的一下从座上站了起来。
“大王……”羊胜头上,大滴的汗珠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寡人和荀公子一见如故,今日只谈风雅,不论他事。”到了此时时,刘武虽是看出了羊胜心里的意思,奈何对荀昭也已是爱不释手,惟恐惹怒了他,没准会当场拂袖而去。
“荀昭也正有此意。”刘武的话,正中荀昭的下怀。
“寡人前些时日学奏荀公子的七音之律,也是有多处不明,乘此机会,正好再向公子请教一番。”刘武呵呵笑着,把荀昭向后殿里引,“荀公子请。”
荀昭点了点头,跟在刘武身后,向后殿转去。殿中满堂文武,也是纷纷起身,随在其后。
公孙诡正也要跟上,忽得看见羊胜回过头来,朝着自己丢了个眼神,于是立刻停住了脚步,略想一下,又转过了身,朝着殿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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