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太原太守梁林亲自赶回府中,又是设宴款待荀昭。一来是尽亲戚的本分,二来荀昭如今的名气确实不小,即便是梁氏这样的大族也不得不设法深交,不敢轻易怠慢。
正是酒酣耳热,忽得听见门外一阵喧闹,随即只见一人身披甲胄,冲入堂中。
梁澄正坐着陪席,靠近门边,顿时也是大吃一惊,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却现冲进来的人居然是负责晋阳守卫的府门亭长凌广合。
“太守大人,有军情急报。”凌广合不及行礼,已是出声禀道。
“哦,军报何在。”梁林顿时也是一惊,向下问道。
凌广合连忙托起手中的漆盒,向着梁林递了过去。
梁林先是验了盒上的漆印,见确是无误,才是用手边的食匕割开,取出其中的书简来看,只看了一眼,脸上已是勃然变色。
“挛鞮军臣和赤赫率两万弓弦叩关,如今已破雁门。”梁林此时也丝毫不敢轻视,“老夫今日本想领略一下荀公子的丝竹之音,眼下看来,却是要容后了。”
梁林所说的挛鞮军臣,便是当今的匈奴军臣单于,而赤赫,则是如今的匈奴右贤王,这两个名字,荀昭也是知道。
“既破雁门,不是奔上郡,便是奔我太原。”梁林站起身来,朝门外急急走去,走到门边,却又在梁澄面前停了下来。
“澄儿,你立刻率军出城,将晋阳城外乡民移入城中躲避。”
梁澄如今也兼着晋阳城的材官议朗一职,此时间自然也是无法置身事外。
“诺。”梁澄应了一声,又转过头去,对着荀昭歉然的笑了一下,转身出门去了。
“立刻派飞骑传文各县各乡。”梁林一边朝门外走着,一边已经布置了下去,“务必坚守城池,无军令不得出战。”
这回匈奴来得势大,以各县城里的几百守军,这时候出城迎战,简直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还不如坚守城池来得稳固。
随着一道道号令施下,偌大的晋阳城,立刻像一架庞大的机器一般运转起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数千支火炬在晋阳城的四处同时点亮,把各条大街小巷都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晋阳城里的青壮先被动员起来,一块块擂石和一簇簇箭支被搬上城墙。
一队队士兵被派往城外,紧接着一群群的乡民拖家带口,哭号着朝城里涌来,四面的城门数次几致堵塞。幸亏梁林也是早就有了准备,让郡中贼曹提前带了军卒在城门内外维持秩序,才不至于出了乱子。
荀昭是太守府的宾客,虽然不会有人前来征,可是眼见了这一阵纷乱,荀昭和卫青也都是坐立不住。和大姊说过之后,一起登上城楼去看。
晋阳城外的四野,早也是没有了平日里的寂静和安宁,从城楼上朝下看去,无数把火炬连成了一条条火龙,从四面八方涌来,目标都是脚下的晋阳城。
城门四周,也是哭声一片。眼下正是秋收,城外的乡民盼了一年,才是有个收成,只是匈奴人在这个时候破关而入,却又不敢不入城避难。
荀昭听在耳里,心里虽是不忍,却也知道此举确是无奈。匈奴入关,所为的无非是掳掠人口,抢劫钱粮。
仓促间,梁林虽是做不到坚壁清野,可是把附近的人口和财物都移入城中,也是眼下最好的办法。至于留在地里的庄稼,想来匈奴兵也不会有那个精神去自己收割,只有等匈奴兵退去之后再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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