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今天来的这些太监是不会死在半路上的,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大都督还是要给宫里面子的。
杨勤摸摸胡子,忽然想起了方先生,他叫过一名亲随,问道:“方先生那边可有信送来?”
亲随道:“侍书来信了,说是抱琴跟人跑了,方先生整日在客栈里风、流快活,一直没能凑到杨锦程面前。”
杨勤冷哼:“风、流快活?这些女子目光短浅,若是方先生能立刻就被杨锦程收为己用,本都督倒是要好好想想,这当中有何隐情了。”
至于那个跟人跑了的抱琴,杨勤没有细问,这几个女子本就是花钱买来的,他交给她们的任务,也就是让她们把方先生的所做所为及时上报而已,难道还能指望这些从未受过训练的风尘女子做什么大事吗?
何止是风尘女子,所有的女子全都难堪大用,除了太皇太后以外。
这时,一名小厮进来,送上一张拜帖。
杨勤接过拜帖,只看了一眼,便锁了眉头。
季四!
几天前,门房送来一封信,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誊抄的契书。
契书一方是杨锦轩,另一方便是这位季四。
当初杨锦轩死后,杨勤让人把他的亲随全都带回燕北,从这些亲随口中,杨勤知道了季四爷。
杨锦轩曾经约了季四爷在城外相见,之后不久便传出杨五老爷的死讯。
杨勤虽然远在燕北,可他想要调查哪个人并非难事,何况这位季四爷名声赫赫。
但是杨勤没有想到,杨锦轩曾经和季四爷签过一份契书。
虽然契书是抄的,可是杨勤相信一定是有这么一份契书存在的。
否则,季四爷也不会派人送来抄件。
除了杨锦轩,恐怕也没有人敢签下这样一份契书了。
杨勤道:“请他到前面的小厅吧。”
季四爷白白胖胖,如同一只大号的汤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十驾骡车。
季四爷笑得见眉不见眼,他对杨勤道:“大都督,小民是来向大都督履行合约的。”
说完,他拍拍手,对随行的少年说道:“小拾,让他们卸车吧。”
骡车上的东西被卸下来,一口口大箱子抬进了大都督府,把小厅里堆得满满当当。
杨勤看着面前的这些箱子,眉头深锁,他想起季四爷当初在保定府的那番壮举,当年,也是一大堆箱子抬进保府府衙。
“季四爷,这是怎么回事?”杨勤问道。
季四爷笑而不语,小拾喝道:“开箱!”
二十口大箱子瞬间打开,略显昏暗的小厅里立刻明亮起来。
这二十口大箱子里装的,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子。
“每箱三百一十二斤八两,二十口箱子共计六千二百五十斤,大都督让人过过秤吧。”季四爷笑逐颜开地说道。
一斤是十六两,六千二百五十斤便是整整十万两!
杨勤见过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可是他却没有见过十万两现银!
即使是富贵的大都督府,日常经手的也是银票,谁会把白花花的银子一箱一箱抬进府里呢,何况还是十万两。
原来十万两银子有这么多,能填满一间小厅,要八驾骡车才能装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