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棉签沾了一点消毒酒精,然后俯身,轻轻的,在膝盖上触碰,还时不时发出吸气的声音。
徐菓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下一秒,程亦可就看见他单腿跪在地上,然后抬起她的右腿。
“嘶——”程亦可疼的忍不住出声。
徐菓抬了一下眼皮,瞄了她一眼,手上放慢速度。
他慢慢抬起她的右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仔细查看,应该只是普通的擦伤,不过伤口有点黑,需要处理。
程亦可看着他,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好温柔。
徐菓摊开手掌在程亦可眼前,修长的手指勾了勾。
“什么?”
徐菓没有抬头,又勾勾手指:“酒精,棉签!”
程亦可递给他。
突然,他直接倒了一瓶盖消毒酒精在程亦可膝盖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疼疼疼——”
程亦可想要收回的自己的腿,可是他的手就像钢铁一样,纹丝不动。程亦可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拿着棉签重重地清扫她伤口处的黑点。
程亦可痛的脑袋一激灵,只觉得天灵盖都要打开了。她忍住薅他头发的冲动,大叫道:“你先等一下,等一下!”
徐菓丝毫不理会她,又把刚才的动作反复了两遍。
程亦可直接哭了,就是单纯的,疼哭的!
程亦可觉得她肯定得罪他了!
“怎么摔的?鞋都摔掉了?”他的语气有些质疑。
程亦可吸吸鼻子,带着哭腔:“遇到两个喝醉酒的人,吓到了,就跑。结果还把鞋子摔掉了!”
徐菓察觉到她的异样,抬头就看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泪。
她眼睛圆溜溜的,水汪汪的,鼻头有些红,小嘴有些赌气的抿着。
徐菓心一颤,迅速低下头,问到:“醉酒?他们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我就是吓到了,以为他们是坏人!”程亦可想来,这伤受的实在冤枉,那两人好像就只是单纯的路过而已,是她自己吓到了,她瘪瘪嘴巴,“是我自己笨!”
徐菓叹了口气:“你做的很好!”
程亦可一愣,大佬是在夸她?
不仅没有骂她笨,还夸她!
“遇见危险,跑是对的!”徐菓抬头,“所以,你做的很好!”
他的眼神认真,真诚。程亦可盯着他,忘了移开眼睛。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程亦可眐眐地摇头。
徐菓又低下头,然后倒了一瓶盖的消毒酒精,程亦可一看他这动作,就知道又来了。
程亦可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抓住他的双手,阻止他的接下来的行为。
他的手很大,然后就显得程亦可的抵抗那么不自量力。
手背传来的温感那么真实。徐菓愣了两秒,他抬头。
“嗯嗯——”程亦可摇头,小脸微皱,嘴里发出拒绝的声音。
小女孩的撒娇。
徐菓扯了一下唇:“听话!”
他的话像有魔力一般,令程亦可微皱的小脸渐渐舒展。
也不知是程亦可真的听话松开了力度,还是程亦可的力度实在太小,他轻轻一抬,便挣脱程亦可的小手。
下一秒的疼痛,让程亦可回过神。
最后,贴上创可贴,程亦可才松了一口气。
徐菓慢悠悠把程亦可的腿从自己膝盖上拿下来,然后站起身。
程亦可看见他裤子上全是消毒药水,心里有些愧疚。上次弄脏他的鞋,这次又弄脏他的裤子。
“徐工,你的裤子多少钱,我赔你吧!”程亦可转了一下眼珠,“还有上次出差,弄脏了你的鞋子,都赔你!”
“你?一百八的冰淇淋都不愿意花钱的人?”他在笑,带着一丝痞气。
程亦可感受到了一丝嘲讽,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又开始怼人了。
不过,现在的他,相比前几天板着个脸不说话的他,更为平易近人。
“徐工,你病好了吗?”程亦可说完后愣了一下,立马甩锅,“是帆哥,说你有病!”
徐菓也不生气,悠悠回答:“好了一半吧!”
程亦可撇嘴:“好了就行!你板着脸太吓人了!”
徐菓收拾好地上使用过的棉签。突然抬头:“你怕我?”
程亦可摇头:“也不是怕你,就是看你不高兴,怕惹你更不高兴!”
他笑了笑,没说话。
“帆哥说,你是心病!”程亦可一脸认真,“要自己想通了才行!”
徐菓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是什么心病啊?”
徐菓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没勇气,又舍不得放弃!”
程亦可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大佬还真说了。程亦可理所当然的想,可能是他工作中遇到一些瓶颈吧,毕竟在他这个位置的人,不能安于现状,又不能任性去试错。
不过,程亦可不想放过这个狗腿的机会。
“徐工,你这么厉害,想做什么就去做呀!肯定会成功的。”
徐菓看着她,挑眉:“真的?”
他的话里带着疑问,可是语气却很释然。
程亦可抿着唇,用力点头。
徐菓突然微微歪头,薄唇轻抿着,细长的眼睛格外魅惑,他深深地打量程亦可这张小脸。
半响,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我还得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