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君见人势多,从袖里摸出一小锭银子,打算大事化小,宋澈却伸手将她制止,夺过了她手里的银子,轻声道:“让我来。”
随后跳下马车,来到汉子身旁,笑着问道:“你的腿,真的是被马车撞断的?”
汉子搓着小腿,大言不惭:“那还有假!废话少说!今日你们要是不赔我个百八十两,我便去官府报官!”
“百八十两,这人也太黑了吧?”
“就是就是,一个癞子,明显讹人嘛!”
看热闹归看热闹,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去去去!我的腿断了,便干不了活儿,没活便没钱吃饭,误工费,生活费,汤药费,八百十两要少了哩!沈家是苏州富商,这点儿钱难道都出不起么?”
汉子索性便往地上一趟,作一副雷打不动的姿态。
“好,你先在这儿等我片刻,我找个郎中来为你治病,若治不好,便陪你一百两汤药费。”
宋澈说着,便打算离开,沈文君赶忙下了马车,拉着他低声道:“他一口咬定腿断了,即便你请来神医也治不好,到时你真要给他一百两么?”
“夫人放心,我请来的这位郎中,一定药到病除。”
宋澈大步走出人群。
不一会儿,人群外传来吆喝:
“劳烦大家让一让,让一让,郎中来啦!”
群众纷纷让道,目光循声打量。
见宋澈半拖半就,牵着一只竖耳大狼狗,往人群里走来。
“公子,你不是请郎中么?怎牵来了一条狗呀?”
“郎中便是它呀!我们的狗郎中,专治各种不轨之徒!”宋澈蹲在狼狗身旁,撸了撸它的脑壳,大声道:“狗郎中啊狗郎中,我花钱为你从肉铺里赎身,让你免遭刀俎之苦,此刻你也帮帮我的忙,将这位病人治好吧?”
“汪汪!”狼狗大叫,似答应了。
宋澈解开狗绳,指着汉子冷冷一笑,轻吐两个字:“去吧。”
“汪汪汪!”狼狗撒丫子便冲向汉子。
“我的妈呀!”汉子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拔腿便跑。
“哈哈哈……果然是个讹人的癞子!”
“沈家公子,可真聪明呀!”
群众哈哈大笑,皆不吝啬地冲宋澈竖起大拇指。
“我可不是沈家公子,我是沈家的女婿,”宋澈解释着,又抱拳冲众人道:“我家布行今日开张,就在隔壁街区的云水坊,优惠多多,大家有空来捧场啊!”
“是听说有家布行开张,还搞什么团购活动呢,团一次能省两百文呢!”
“是嘛!今日在外忙活儿,都错过了,明日咱们也一起去团些回来!”
“沈家招了个好女婿啊!”
“他们说,沈家招了个好女婿,夫人你听见没?”宋澈冲沈文君发笑。
沈文君昂首轻哼,“也就……一般般吧。”
“上车,回家吃饭。”
……
是夜。
深夜。
沈文君已熟睡。
宋澈从榻上爬起,蹑手蹑脚来到床边,思想挣扎了许久,才轻轻地掀开了被褥。
半纱半透明,紧裹着娇躯,月色下,如玉肌肤若隐若现,如雾里探花,朦胧柔美。
宋澈深吸了一口气,按捺喷张的血脉,心里暗道:原来古代女儿家的内衣是这个样子啊。
他不禁想要往下探索,床上娇妻却抽了抽鼻子,“嗯哼”了一声,吓得他赶紧退避三舍。
母老虎的性子还没摸透,屁股暂且还碰不得。
他叉腰苦笑,也真是够了,明明是自家媳妇儿,为何还要跟采花大盗似的?
他自取一盏烛台,轻轻推门而出。
宋澈走后不久,沈文君嘴角微微上扬,抓过被褥盖头,许久许久,红着脸出来透气,明眸似秋水,深情又娇羞,暗骂一句:“真是个胆小鬼。”再次蒙头睡去。